?! 三口铜铡,足令神鬼俱寒! 纵然要赐,区区开封府,区区一个江舟,何德何能,能得此恩赐?! 不仅是朱一颢等人心中暗觉荒谬,连襄王、方清等,都是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哼!” 包龙图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啪”的一声又拍下惊堂木。 “来人呐!” “带鸣冤告状者王兰上堂!” 此时也无人再说得出资格职权之话。 朱一颢等人也只能脸色冷沉,静静地看着。 不多时,一个班役带着楚楚娇美的王兰上堂。 王兰看到站在堂上,神色仓皇的朱双明,目中闪过毫不遮掩的仇恨之色。 “王兰。” 包龙图那威严的声音将王兰惊回神来,连忙在堂下跪落,心悦诚服地拜道:“民女王兰,叩见大人。” 包龙图点点头:“王兰,你有何冤屈,不避忌讳,如实说来,公堂之上,自有公断!” “民女要状告朱双明!” “民女本是荥县一茶商之女,朱双明垂涎美色,巧言诱骗我姑姑,委身于他,图谋我父巨资,杀我父亲,派人远至荥县,灭我全家一百一十八口人!” 王兰转头,双目欲裂,本是娇美秀丽的脸庞,此刻竟因恨意扭曲,状如索魂厉鬼。 声似夜枭厉泣,令人动容。 朱双明更是面色惊恐,看着王兰,连连摇头,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咳。” 边上坐着的朱一颢,却是神色淡漠地掩嘴干咳了一声。 朱双明浑身一震,脸上惊恐畏惧竟渐消,恢复正常,厉声道:“哪里来的泼妇贱民!” “本官何曾识得你的什么姑姑?更未曾去过什么荥县,你莫要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王兰尖声道:“朱双明!你敢做却不敢认,岂不惧苍天有眼,给你报应!” “嘿!本官问心无愧,怕什么?倒是你这泼妇,敢诋毁朝廷命官,一品门第,可知是何等下场?” “啪!” “住口!” 堂上包龙图猛拍惊堂木,怒叱朱双明:“朱双明,公堂之上,本官未曾问你,不得言语!否则本官先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朱双明神色一滞,偏过头去,不去看那包龙图和王兰。 包龙图又看向王兰,肃然道:“王兰,你也一样。” 王兰惶然垂头:“民女知罪。” 包龙图这才道:“王兰,你可有诉状?” 王兰忙道:“诉状在此,条条桩桩,俱在此中,请大人过目,还我王家公道!”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状纸。 自有人呈上案前。 包龙图匆匆一阅,放下状纸,厉声道:“朱双明,你有何辩解?” 朱双明冷笑一声:“区区一个贱民,红口白牙,就说本官灭门夺财?包大人,你们开封府若是如此办案,怕是要不了几天,这江都城满城都是罪人了。” 包龙图闻言也不怒,点点头道: “好,此案暂且不说,来人呐,传郭喻!” 边上,与朱一颢同来的史、谢、王三家之人神色微变。 看向朱一颢,那史家人低声道:“朱老卿相,难道要如此任由此人胡闹下去?” 别的他们不在意,区区一个茶商罢了,杀了就杀了,别说这黑厮未必有语气,就算落实罪名,又如何? 难道还能要堂堂一品高门子弟给一个低贱商人赔命不成? 可若秋闱大比之事被牵扯出来,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朱一颢神色不动,淡声道:“稍安勿躁,让他审。” 三人微现疑惑,朱一颢以眼神朝那三口铡刀示意。 三人看去,仔细瞧了会儿,忽然眼神微亮,心下顿时一松。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