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直呼地首之名!” 纪玄因王重旸的变化而一时恍惚,却突闻一声暴喝,将他惊醒。 转眼一看,心中暗暗一惊。 原来这屋中并非只有王重旸一人。 其身旁竟还站着一人。 只因其站在角落阴影处,似乎修为也不弱,他一时分神,竟没能发觉。 如此高手,看其神情,观其姿态,显然是以王重旸为首。 更因自己一个称呼而怒斥。 王重旸到底做了什么? 不仅自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身边竟还有如此高手侍奉。 还有带他来此的几个江湖高手,显然也是王重旸的人。 之前找他说什么要他带头去揭楚王的招贤令,十之八九是受王重旸指使,来试探于他。 也许……还有更深的意味,是想试探公子的态度。 好小子,真是翅膀硬了! 纪玄心念电转间,便将这其中曲折捋清。 目中不由闪过一丝冷光。 面上仍带着不辨喜怒的微笑:“地首?” 那人冷哼道:“地首乃我升平义军首领,百姓万民共仰,绿林豪杰共钦,你也是江湖中人,怎的如此不知规矩?” “展子虔!住口!” 王重旸回头喝斥一句,又朝纪玄歉意道:“纪先生,对不住了,他年纪尚轻,不晓事,多有冒犯。” 纪玄有点想笑。 以你的年纪,说别人年轻? “升平军首领?” 纪玄淡淡道:“看来你确是做了好大事业,纪某纵是在江都城中,也常闻升平军威名,百姓也多有称诵,” “想不到,竟是你麾下。” “若非楚……王,恐怕要不了多久,这阳州新主,该是你才对?” 纪玄似笑非笑道。 以他在江湖上的势力,怎会不知升平军? 这是最近兴起的一支义军。 自天下动乱,阳州民间鄙野之地,本也有不少义军。 不过其中却以赤发军为首,除此之外,大多都不成气候。 一是因其自身不足,二也是因赤发军的存在,不是被其扑灭,就是被收编。 但自虞国公身死,虞国覆灭,赤发军便消停了。 说是消停,不如说是其内部似乎出了问题,再无之前的声势,反而出现了分裂。 大部分销声匿迹,小部分分裂成几股,被民间兴起的几支义军瓜分。 其中便有这突然以迅雷之势崛起的升平军。 听闻升平军中,以“均平天下,四海升平”为号,尊“地首”为领袖。 似乎与北地的三十六路烟尘之首,平天贼有些关系。 平天贼首领方人杰,号“天首”。 这升平军首领却号“地首”,仅从这隐隐相互呼应的称呼,说没关系可能都没人信。 纪玄却没想到,这位最近在阳州江湖绿林之上,如日中天的升平地首,竟然会是王重旸。 此时王重旸听出他话中隐含的讥意,若换了以前,他不会对这位虽一向冷脸冷语,实际上却对他照顾宠爱有加的“长辈”生恼,却也定会羞急。 此时却只是淡淡一笑,全然不以为意。 “纪先生说笑了,小侄不过是因缘际会之下,得了众兄弟的错爱,才厚颜忝居此位,一直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差池……” 纪玄打断道:“好了,这是你升平军的大事,纪某只是公子手下,一介家仆,却不必与我说。” “你派人来试探纪某,又如此隐秘,大费周章,所谋定是不小,说吧,你想做什么?” 纪玄说到了这里,微微一顿,不等王重旸答话,又面上微露冷意道: “纪某有言在先,纪某是一介下仆,你对纪某做什么,都无关紧要,可你若敢算计到公子身上……” “别怪纪某不念往日旧情!” “你算什么东西……!” 那叫展子虔的青年大怒,却被王重旸及时拦阻,愤愤后退半步,却仍是满脸不忿地瞪着纪玄。 王重旸叹道:“纪先生看来是对小侄多有误会。” “小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