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水晶吊灯夺目耀眼。 这是江昌民回家的习惯,他秉持着老一辈的做派,喜欢这种亮堂的环境,尤其在家,说这样显得热闹。这个清冷的房子里,人言是最少的,时常人心隔着肚皮,再或潜藏起来的龃龉龌龊,久而久之,连灯光都成了唯一温暖的地方。 就像此时,一家三口围在一张桌上,彼此面对着面,身挨着身,温姝妤察觉气氛不对,她执起筷子给温屿夹菜,放低音量给他使眼色:“和你爸说句话啊。” 她不能理解刚才还询问对方下落的儿子怎么上楼之后就变了个人,没有拌嘴,没有争吵,可总给她一种濒临崩溃无法挽回的错觉,无端心慌让她又一次怼了怼温屿的胳膊,催促道,“快点。” 温屿缓缓握起了手:“爸。” 江昌民没有回答,反而将右手边的文件推了过去:“这是市郊旅游区的一套房产,另外一张是公司一部分股权的转让证明,我本来是想等你十八岁以后再交给你,后来又想了想,让你提前接触这些没有坏处。” 温姝妤目光从桌上几张薄薄的纸张上不着痕迹地划过,看看温屿,又看看江昌民,用笑容掩盖了心底深处的复杂:“阿屿,还不快点谢谢你爸,这些他都没提前跟我说过,他虽然平时太忙没时间在家,但还是疼你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放轻,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用来缓和不明不白趋于冷峙的父子关系。身侧这时插进一道声音,少年语气平淡,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您也说了我现在接手这些还太早,而且我现在学业很忙,同样抽不出多少精力,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着急的。” “你……”江昌民眉目肉眼可见怒气。 这么久,他这个做父亲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他自认为已经够了,一个两个却始终不识好歹地把他推拒千里之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在他心中乱窜,江昌民深呼吸一口气,隐忍未发,只留下一句你自己考虑考虑便起身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出乎了温姝妤预料,她着急劝说,最后把矛头转向温屿:“我跟你怎么说的,你爸他也是为了你好。” “阿屿,再怎样你们是父子,你不能对你父亲这个态度。”她不舍得对儿子说重话,无奈的同时又渴望他能体谅,“他当初…也是没有办法。” 温屿的眼神落在楼梯间的扶手上:“我没有因为那件事怨过你们。”或许有,在被放弃的那一刻,可后来,渐渐长大,也就渐渐淡忘了。 他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要瞒着他和他父亲见面,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 转眼已经接近月中。寒假狂补了几天懒觉,含烟感觉精神恢复不少,有天看中网上的一个首饰,突发奇想约温屿逛街,走路还不忘吐槽那家店有多坑人,她下单了又被告知没货,等的话还要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