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姒本能地缩了下脖子,强撑着的胳膊却失了力气, 手肘忽地软了下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右侧摔下去。 她惊叫一声, 险些滚下床榻之际,腰间突然横过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捞了回来。 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后, 位置似乎被调转了。 她稳稳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鸦色长发顺势铺展开, 蒙住双眼的绸带, 材质丝滑,绑在脑后的结倏地散开,白色绸带要掉不掉的贴着鼻梁骨,露出了半边左眼, 纤长卷翘的眼睫不适应地微微颤动着。 蒋姒勉强睁开眼睛, 绸带阻碍着视线, 加上因为被蒙着眼睛的时间太久, 骤然恢复光明,眼前晕开了大片黑色的虚影,男人流畅的五官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开了虚化特效。 她努力地想看清楚对方的脸,眼前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怎么也看不清。 身下的女孩儿茫然地睁着眼睛,双眸含水,眸光清澈剔透,凌乱的长发纠缠着纤长白皙的脖子,笔直的锁骨随着呼吸翕动,露出深深的凹型骨窝,靠近肩侧的地方有一道颜色很浅的疤痕,倘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谢权眸色微动,抬手,指尖拂过那道浅浅的疤痕。 眼前隐约浮现出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小姑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白色的滚边绒毛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温顺乖巧,漂亮眉眼总是弯弯的,带着甜甜的笑意,无论跟谁都很亲近,成天没心没肺的,似乎永远不会难过。 唯一一次哭,就是因为这道疤。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娇小的身子疼得缩成了一团,小小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不放,泪眼涟涟地轻声抽泣着:“哥哥,疼。” …… 男人指尖带着凉意,拂过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蒋姒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肩膀,不解地轻唤:“孟老师?” 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之际,左肩忽地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吻落在左肩的疤痕上,带着疼惜和温柔。 蒋姒骤然僵住,左肩麻麻的,似乎有股微弱的电流透过肌肤迅速窜过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卡——” 文导适时喊了一声,拍摄暂停。 工作人员鱼跃而入,化妆师走上前来帮她整理着装。 蒋姒半边身子都是麻痹的,没什么力气,连坐起来都要靠别人帮忙搀扶一把。 狭窄的屋子里忽然挤进来太多人,道具组的正在撤道具,摄像老师还在调整镜头,化妆老师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侧眸睨了一眼,透过人□□叠的缝隙才能勉强窥探到一眼。 从屋内撤出去的男人身形高挺,背脊挺直,身上的锦色长袍衬得他更如芝兰玉树般温文尔雅,鞶革束着劲瘦腰身,勾勒出流畅的倒三角形身体弧线。 联想到坐在男人腰腹之时,那紧实的肌肉触感,即便是隔着薄薄衣料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 蒋姒脸微微发烫,眼见男人离去的背影没入混乱拥挤的人群。 不知为什么,她莫名觉得那道身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 文宏见人出来,赶忙放下对讲机迎上前,“谢总,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要不是您在场,这戏怕是拍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他向来不喜欢演员用替身,这回如果不是孟浩然那边档期不合,加上拍摄行程催得很紧,他也不会动用找替身的念头。 所以对这场戏,他原本是很头疼,也不抱什么期待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