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定定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胆小,也很怯懦。 谢权的感情毋庸置疑,她根本没有怀疑的必要。 只是……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蒋姒不知道谢权有没有将梁又薇说的话听进去,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被拉出来,摊开在他面前,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一般难堪。 她蓦地沉默下来,身体里的各个器官都像是已经步入了报废阶段,运转极其缓慢,大脑也在迟缓地转动着,老旧的齿轮严丝合缝的卡着关口,缓慢地滚动,发出“咔吱咔吱”的沉闷响声。 “梁小姐,我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谢权神色淡淡,看着梁又薇的眼底没什么情绪。 蒋姒如果真的能像梁又薇形容的那样,狠下心肠,有自己的锋芒,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 他的谢太太只有在触及到底线的时候,才会想到要反抗。 她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 过往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她,束缚着她的手脚。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挣扎,而是发现越挣扎,束缚着她的那层枷锁就会收得越紧。 谢权眉眼始终平和温淡,只是眸底深处带着凉意,“你过去就是靠着这种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手段,在旁人面前肆意污蔑我太太的名誉?” 梁又薇被他说得一怔,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错愕地望着对方:“你说什么?我污蔑她?” “我说得句句属实,从没撒过半句谎”梁又薇哑了声,“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是个谎话连篇的恶人?不过就是因为一时的心气不顺,和她起了两句争执,我就这么罪不可赦,这么该死吗?” 她自认为从前对蒋姒做的事都天衣无缝,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人旁人抓住的把柄。 京城的千金小姐们总不至于有人蠢到会去承认,曾经拿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借口,打着为她伸张正义的旗号,放任心底的恶意肆意疯长,故意针对打压蒋姒吧? “你是不是罪不可赦,这无须我来评判。” “梁小姐,你舌灿莲花的本事不妨留到日后,以备不虞。” 谢权神色很淡,可别有深意的一番话,足以让本就底气不足的梁又薇愈发心虚。 梁又薇对谢权的感情很复杂,既有恨意,又有不甘心,他明目张胆的维护,的确让她难堪,难堪之余,更多的是难过。 她打从第一眼见到谢权,就喜欢上他了,虽然这些年,谢权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不冷不热,可没关系,梁又薇觉得他对所有人都一样,说明他就是个天生冷情的性子。 直到如今才恍然发现,他不是没有感情。 原来…… 他也会费尽心力、挖空心思,小心翼翼地去保护一个人。 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是她呢?明明比起蒋姒,她才是陪伴他最久的人。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宁其臻说的话,何况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她和谢权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 “以备不虞?”梁又薇嘲讽地笑了声,只是这笑里带着几分难得地涩意,“怎么?三哥莫不是还想像先前对付小时那样,再将我也送进去坐牢,就为了替她出口气?” 第59章 明珠 梁又薇直勾勾地盯着谢权, 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不忍,可没有,男人眸底深邃如同无垠黑夜,平静又沉寂。 她恍惚了一瞬, 目光辗转落在相交的那双手, 男人手掌宽厚握着那只略显细窄纤瘦的手, 冷白的皮肤上青筋浮现,似乎是怕对方抽手离开, 所以只能用力握住。 时值午后, 日暮西垂。 稀薄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投入咖啡厅内,光影昭昭,光线温暖又明亮, 落在男人清峻挺拔的身上, 仿佛落了层清浅的光, 淡漠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她愣了很久,蓦然想起被刻意忽略了很久的一幕往事。 三年前,订婚宴上。 彼时少年疏冷眉眼略显青涩, 身形却清挑出众,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也不显得滑稽, 衬衫领口紧扣, 蓬松的黑发被尽数梳到脑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