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客人寥寥无几的平日晚上,吴元青还是老样子,坐在深处的角落看着手中的书。而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手有些焦虑地搓着桌上的卫生纸,因为他这次身上带了两张演唱会的票,待会儿就是要给陈圣砚惊喜的时刻。 陈圣砚走过来,将吴元青的咖啡端来放在桌上,然后随即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怎么了?你不是还在上班吗?」 「没关係现在人很少,我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吴元青早已发烫的胸口突然一股热流在胸口翻腾,到底是要讲什么事? 他不用摸着胸口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正在拼命的跳动。即使如此也只能表面淡定地拿起咖啡杯,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上次给我专辑那个乐团,他们要开演唱会了耶,你有要去吗?」 吴元青举在半空中的咖啡杯停止了动作,忍着不让咖啡喷出来。刚才还在思考要怎么开口的他,觉得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但票不知道还有没有,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我这里刚好有两张票,一张可以给你。」 才刚说完,吴元青就在心里骂了声脏话。明明已经计画好要直接拿出票给他看,却不小心脱口而出这个听起来就是谎言的废话,吴元青只能自己笑得尷尬。 「所以是要一起去看的意思吗?」陈圣砚睁着他的大眼问,听起来像在催促。 吴元青别过他的眼神,被这么一逼他手中的马克杯握得更紧了。 「嗯。」吴元青若无其事地回答。 陈圣砚傻笑,从椅子上起身后,渐渐转变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吴元青露出「干嘛?」的表情。 陈圣砚指着自己的人中,吴元青呆滞了一秒后伸手摸了自己脸上相对应的位置,是卡布奇诺上面的奶泡。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擦,一抬头陈圣砚就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 演唱会是晚上开始,所以吴元青下午就先骑着机车去polaris等陈圣砚下班。自从和陈圣砚有所交集后,吴元青挺享受这种等他下班的感觉。每次看见陈圣砚下班后面露笑容地走向自己,心里都觉得他好可爱。 那是一种在疲惫的工作之后,看见自己而打起精神的表情。吴元青不禁觉得,人总是在对方因为自己而有了心情转变而觉得开心。 「吴先生,来来来。」 才刚进店里,刘丰丞就招呼吴元青去柜檯前的吧台坐。吴元青歪着头感到疑惑,但还是很老实地乖乖坐在高脚椅上。 「来,这杯招待你,这是还没开卖的新咖啡豆煮的唷。」 「谢谢,怎么突然……」 「我听说了,你们待会儿要一起出去吧?阿圣他啊,平常就只知道念书和打工,他几乎没在做什么休间娱乐,我都觉得这还叫高中生吗?这杯是要谢谢你最近带他出去玩。」 「他之前不会去看电影什么的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真的很少。每次看他都是匆匆忙忙地来这里,又匆匆忙忙回家要念书,啊还有去医院看他妈妈。我看得都觉得好心疼他啊。」 吴元青看着正在帮客人点餐的陈圣砚的背影,在他那瘦小的肩膀上背负着生活上的所有事,他不禁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比起当时孓然一身的吴元青,还得照顾妈妈的陈圣砚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卖力地生存下去。又或者是因为有妈妈的存在,陈圣砚才有办法这样努力下去。 「我听他说他已经在这里四年了。」 「对啊,那时候他妈妈第一次发病,阿圣才国三而已。那个年纪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因为我和他们家以前是邻居,就想说让他过来帮忙,好险店长听了他的情况也很乾脆的让他来工作。就算之后我已经搬离那里了,我还是把他留在身边。而且他真的很有泡咖啡的天份呢,虽然他自己不怎么喝,还说什么小孩子喝太多咖啡会变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吴元青也觉得这理由太牵强,忍不住笑了。 这时刚好陈圣砚忙完场外回到柜台,看到这两个人笑得这么开心,就问:「你们在聊什么?」 「在说你坏话。」刘丰丞开玩笑地说。 陈圣砚正好将围裙脱下,所以围裙马上变成了攻击刘丰丞的武器。 刘丰丞一个闪避,迅速躲开了围裙攻击,但在这个狭窄的柜台做这样的动作,只有撞到一旁流理台的命运。 「喔好痛!」 陈圣砚回头做了鬼脸,便进去休息室换衣服了。 「那小子真的是……」刘丰丞还用手摀住撞伤的地方,还不忘骂陈圣砚,但却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好。 「没事吧?」吴元青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