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妈妈神色怎样讶异,转头交待保姆,“王姨,你扶妈妈去车上,代驾说话就到。” 她决然打开了伞,留下面面相觑的主仆二人,一步也未停,径直踩着溅起圈圈涟漪的雨珠往李越而去。 雨幕中像是依稀传来了李越短促的一声轻笑,他撑着伞,忽然在绵绵雨幕中回头,一把捕捉住许姿凛然的目光。 他一手扶着车门,淡淡地与她凝目相对,镜片后的眼睛里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显露,根本就看不出曾对她有过什么迷恋之色。 “怎么了,有话说?” “......”心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许姿握着雨伞的手猛地开始颤抖,她深深呼吸,几乎要握不住伞柄。 可笑,太可笑了。 她曾经那样戒备地、谨慎地,劝告自己千万不要心猿意马、稀里糊涂落入他声色交织的陷阱之中。 可是两年,濒临破产的公司李越接管了,到底也没有让她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 抵押出去的别墅他也赎回了,也并没有让她妈妈临老了还失去安身之所。 两年,他把她从刀山火海、荆棘利刃丛中,毫发无损地救出。 两年啊,那么多的日夜,他把她压在花团锦簇的虚空中,那样情迷而意乱地吻她,仿佛爱若珍宝,呵护之至。 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喘息都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看似爱意澎湃,情真意切。 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看向她时,不论是温柔还是阴沉,由始至终,都溢满了着迷与专注,仿佛世界万般颜色都与她不敌。 仿佛什么赴汤蹈火,什么万死不辞,只需她一句话,哪怕她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给搭个梯子,俯首称臣,任凭驱策。 这样的一个李越,一点点擦去她所有泪光,一步步陪她在天地徜徉的李越,此时此刻他蓦然回首,立于雨中,却是眉目无情! 许姿第一次恨自己活得这么清醒。 什么爱不爱的,什么这好那好的,原来都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作为兄妹故事旁证的动情演绎而已。 他玩弄人心的手段未免也太厉害了吧,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全都错信了。 脑袋刺刺地疼,许姿猛地捏紧了手中的伞柄,冷笑一声,嗓子微微发颤,“我当然有话说。” 没关系,都没关系,眼前这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从里到外都透着陌生的李越,她根本也不会稀罕。 “取消婚礼吧。” “你说什么?” 暴雨中,彼此的声音像是忽地就远了,都听不大真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