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郊的风吹去了骑行的热意,他们在林间,控制着马匹轻巧地越过一个个障碍。 蒂法和他讲着一些边境的事情,那里的漫天风沙和绚丽景色。 “还有蜃楼。”她说。 “蜃楼?” “我见过一次,华丽的宫殿,甚至里面还有人影……”蒂法侧过头想着,她的回忆有些断续,但并不妨碍她动人的讲述,“后来我知道那是蜃楼,别处的景象出现在了那时的我眼前,分不清是风沙的幻影,还是我的幻想——” 虚假的,美丽的,正如她对于巴黎衣香鬓影的映像。 她是喜爱虚幻的东西,正如她喜欢现在身边的洛莱,他的美貌像一场镜花水月,她知道他的身上有着她所窥视的那个世界的影子,甚至他是一块敲门砖,而她需要把握。 他们在这郁郁葱葱的远郊骑马漫游,聊了许多,洛莱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对巴黎了若指掌的人,和他谈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一直到那灼人的阳光都已缓缓地落幕,换成朦胧的夕阳,蒂法向他告别。 “您明天还会来吗?”洛莱突然问她。 蒂法笑了,“您可以猜猜。” 在这样的一句话后,她决然地转身——要回家去将今天从洛莱口中套出的话整理一下,写就新闻。 当然,也是因为“想进一大步,必须退一小步“的道理。 在那融融的阳光下,她的身影逐渐消失。 她不多时写完了稿子,然后思索起关于弗雷德的事。 是的,弗雷德。 她不怎么和安娜聊起弗雷德,她怕从安娜口中听到安娜对弗雷德的哪怕一丝好感——虽然安娜聊起弗雷德时态度总是淡淡的,但她总是很担忧。 她也没有详细地问过安娜和弗雷德的关系,在她看来,可能是这个美丽的男人诱惑了安娜,于是初来乍到的安娜受他蛊惑,和他结婚了。 但对于弗雷德,安娜只和她说过,叫她小心弗雷德。这样的安娜看不出半点被蛊惑的样子,甚至她还像有点讨厌弗雷德。 虽然安娜这样的态度让她很安心,但结合去林顿家前安娜的那句,“他终于要出手了”,以及弗雷德莫名的殷勤和牵线搭桥,她几乎立刻想到一种可能,就是无事献殷勤——弗雷德有什么要利用她的地方。 她目前一无所有,在军中的人脉在巴黎还暂时派不上用场,弗雷德有什么可利用她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来看,这次采访林顿家,很可能是弗雷德的手笔。 她想起弗雷德交游广阔的样子,又想起一般她的任务是穆特交给安娜,安娜再派给她做,因此弗雷德应该是和穆特说了什么,让穆特同意了这个提案。 讨厌的家伙。 但是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一无所有的人怎么会有惧怕的东西呢? 第二天,蒂法没有去洛莱家,她选择工作了一天,交稿后,她留下了来,并且和同事聊天,晚上则约了安娜一起喝酒。 第三天,她才敲响了那座林间别墅。 欲擒故纵的战线也不必拉得太长,拉得太长猎物会跑掉。 她深谙这个道理。 但佣人开门后,说是洛莱不在,似乎是去参加什么仪式。 但他走之前吩咐,如果她来了,请她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