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澈成功踏上他所希望的第一步。 这次的两日休沐期间,她都没能见到赵澈。于是只去含光院,花了整整两日,做了许多方便保存的“苏子荫米糕”,给涵云殿和承华殿,以及几位表弟、表妹都分了些,便又回书院了。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她还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做到不添乱。 她想快一点,长成参天大树。 **** 之后的日子,徐静书也很忙。 毕竟只剩大半年的时间,她不但要准备年底的最后一次大考,还得考虑着明年春的官考,她丝毫不敢懈怠。 因此在四月中休沐回信王府时,便向大家说明了自己学业繁忙,四月底和五月、六月中的四次休沐都不再回府,要留在书院加紧念书。 赵诚锐这个姑父一向不太管她的事,倒也没什么话说。赵澈虽忙得不见人影,却也没忘叫人照旧帮她准备念书所需用的物品。 而徐蝉与孟贞在她的学业之事上表现出空前的热情,除了像以往那般精心打点她的吃穿用度,还将她唤去涵云殿好一番情真意切的勉励。 “静书,你知道姑母如今最后悔什么事么?”徐蝉感慨苦笑。 徐静书稍稍迟疑后,还是诚挚地点了头:“我知道。” 徐蝉曾是钦州庠学中人所共知的出色学子,可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选择了放弃打拼前程,嫁入高门,一跃从没落书香之家的女儿,成为了玉牒上有名有姓的“王妃殿下徐蝉”。 可她自己毫无建树,所得的一切都只是源于婿姓氏的荫庇,因此,她只能懦弱地看人脸色,坐在尊荣位置上,看似风光实则卑微地捧着手心里的锦衣玉食。 大周《皇律》是赋予了“王妃殿下”在自家府中的主事权,白纸黑字写着“夫妇共治”,但她没有底气、没有力量去真正行使身为“信王伴侣”的权力。 “要用功,要争气,”徐蝉摸摸她的脸,眼中泛起泪花,“要活得骄傲。” 一旁的孟贞也眨着泪眼,笑望屋顶横梁。 她与徐蝉一样,在最该拼尽全力的年纪选择了怠惰,天真而愚蠢地将自己的人生完全彻底地托付给了另外一个人。 “十五六岁时,我觉得能活成别人掌心里的花,让旁人艳羡不已,那种滋味真是骄傲极了,”她仰头笑着,却有泪珠从眼角滚落,“如今我才懂,要活成一棵树,自己开出花来。” 此情此景叫徐静书鼻酸。 她想起武德元年那场婚礼,与贺大将军并肩而立的国子学武科典正沐青霜;想起成王府樱桃宴时见到的那位断了一臂的林秋霞;甚至想起武德元年对赵旻处刑时,站在高台上监刑的大理寺少卿秦惊蛰。 她们都是真正骄傲的人,所以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场合、站在什么人的身旁,都无需委屈求全,不必借用他人光芒来使自己显得耀眼。 她们清风做饰、明月为骨,一身风华璀璨流光。 那是真正的骄傲。 **** 从二月到五月,徐静书在明正书院始终以四门甲等、两门乙等的出色考绩,在同窗中间一骑绝尘。 好在这时大家的时间都一样紧迫,所有人都在为前程焦头烂额,虽也有人会时不时酸溜溜刺她几句,却也分不出什么功夫再生是非。 到了六月卅日下午散课后,已在书院待了两个半月的徐静书如出笼的鸟儿,迫不及待挤上书院的大车回城。 回到信王府已是黄昏,盛夏时节的瑰丽落霞将天地装点得华美而绮丽。 徐静书按照惯例回西路客厢更衣,才进院门就见好几名承华殿与涵云殿的侍女已恭候多时。 几人向她执礼后,其中一人笑吟吟解释道:“王妃殿下吩咐,今日是表小姐十五生辰,按理该行大宴成年礼。只是表小姐学业繁忙,想是黄昏才能回,有些事上便略仓促些了。” “王妃殿下与侧妃在涵云殿备了宴席,各位公子、姑娘也在涵云殿等候,请表小姐更衣。” 侍女们捧出早已备好的簇新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