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这让她倍感安心。 走了一小截后,她瞥见前头山道旁有一从挂了果的海棠林,顿时眼儿发亮,加快了步伐。 正当此时,有一队巡山兵卒迎面而来,为首那人很是眼熟。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那人眼中漾起浅浅笑意,大步流星走过来。 正是之前官考时遇到过的那名皇城司武官。 徐静书到现在都不知这人姓甚名谁,也不觉自己和他有见面必须寒暄的交情。可她这几日一直想不通自己对这人那种诡异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当下便也没再挪步。 她抬手执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没憋出话来,无端闹了个大红脸。 那队兵卒见自家头儿主动上前与小姑娘攀谈,本就面露古怪笑意。这徐静书脸一红,他们便仿佛窥破了什么玄机,隐隐发出怪笑。 这下徐静书更窘了,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皮痒?”那人扭头扫过在原地列队站定的一干下属,冷笑。 那群兵卒立刻正色,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以冷眼“镇压”了一众下属后,那人转头重新面对徐静书,脸上重新有了点笑意:“你是今日上来的?” “嗯。”徐静书红面垂眸,总算憋出一字单音。 “若我没记错,今日只有信王府的人上来了。”他淡挑眉梢。 这话徐静书不知该怎么接,只能又“嗯”了一声,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人似乎对她随信王府的人上泉山来的事毫不意外。 “你怎么独自出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没要去哪里,任意走走,”徐静书总算能答上话,讪讪看了一眼旁边那对假装目不斜视的兵卒,压着嗓子轻声问,“这里是不能独自出来的么?” 那青年一愣:“倒也没有这规矩。” 徐静书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心。这意思就是说,他知道她是不该落单的! 是敌是友?好人歹人?她无法判断,心中顿时着慌,额角浅浅渗出薄汗。 “你是要在山上歇到放榜之前才回城么?” “没,至多三五日就回,”徐静书强撑着不要发抖,“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你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眼神倏地一凛,跨步上前将徐静书揽到身后,长剑已出鞘在手。 一切就在须臾瞬间,他拔剑出鞘的动作极其迅捷,快得划出一道银白残影。 徐静书骇然望着他手中那把仿佛凭空出现的剑,喉中如有吸饱了水的棉花团堵得她发不出声音,两耳嗡嗡作响,对周遭所有动静毫无察觉,就那么傻愣愣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仗剑立于身前的昂藏背影。 ——你做什么这样握剑?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样方便以最快速度出剑,比别人都快。 ——为什么一定要比别人快? ——因为我想守住的东西比别人都多。 直到眼中有泪珠滚落,徐静书才惊觉自己好半晌没有眨眼了。 她想起他是谁了,也明白了这几次相逢他古怪的态度从何而来。 挡在徐静书跟前的青年朗然扬声,其音薄寒锐利:“来者何人?” 这声严厉喝问将徐静书从混乱回忆中拉回心神,总算听到渐近的疾驰马蹄声。 她抬起颤如蝶翼的睫毛,举目四顾,才见先前还在道旁列队的那群兵卒已在前头列阵。 而山道上,有一辆毫无标识的马车正渐渐近前。 车帘微掀,里头的人并未露面,却似乎掷出了什么东西,在午后春阳的照耀下破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凌厉弧线,直奔他面门。 这急转直下的形势让徐静书呆住了,懵懵看着他长剑一挥挡下那“暗器偷袭”。 接着,马车里便有不算十分友好的笑音渐近:“李同熙,你再不站远些,只怕就要血溅五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