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原谅自己。 我只能乖乖听话,才不会让不好的事情发生。 上了坡,老虎小哥走了一小段的距离之后,就停下了脚步。我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就站在一个小巷里。 「你等下走出巷子后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向左转,就会看见往下走的阶梯,阶梯下面是一个公园。你今天就坐在那座公园里。」老虎小哥说。 「好。」我没有与他对视,依然把头垂得低低的。 我照着老虎小哥的指示离开小巷,而他没有直接就跟上来。他总是会跟我拉开一段距离,才跟上我,为的是不想引起外人的怀疑。 当我拐向左边,我的眼角馀光瞄到老虎小哥装作看手机,接着还讲起了电话。 从前面的阶梯往下一看,先入眼帘的是中间一小片的草原和它旁边的喷水池,其他地方都被高大的树木挡着。我往下走,发现喷水池旁的树下竟然有一个排长龙的小吃摊位。 太阳高掛空中,但排队的人们依然耐心地撑着伞在摊子前排队等候。 我转头看,老虎小哥用眼神示意我到喷水池前面去。 我拿着铁碗走到喷水池前跪坐。正排队的人们几乎都注意到我,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这女孩怎么……」 「她好瘦,营养不良吧……」 「去捐点钱给她吧……」 不久,有一个女人就走到我前面来。我没有抬头望她,那是因为小牛哥一开始交代过我们,工作时不能跟施捨的人有眼神接触,也尽可能不跟他们有任何的言语交谈。 「咚!」 我看见一颗硬币在铁碗内转动,接着躺平。 我弯腰表示感激,她什么也没说,很快就离开了。也有不少的人路过停下看我,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再走上前来。 「姐姐,这是我妈妈要我给你的。」突然,一把稚气的男声从我头上传来。 我看着碗内被放了一张一百元钞票,再次鞠躬。 「姐姐,你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男孩给了钱后不打算离开,问起我话来。 我常常会遇到一些把钱施捨给我之后,也想跟我说话、询问我状况的人。他们最常问我的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乞讨,不然就是问我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我只要沉默不语,他们也不会再多问。 「姐姐,你的爸爸妈妈呢?」见我不说话,小男孩还是不死心地问,句子里充满着好奇。 「他们不要你了吗?」 我依旧沉默着。但听到他的这句话,我感觉到有个什么衝进了我的眼眶。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不,他们没有不要我,是我离开了他们。 我不见之后,他们找我了吗?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找我吗? 想到再也见不到曾经最靠近自己的家人,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用衣服的袖子迅速地把眼泪给擦掉,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泪水。 「小勤,快走了。」另一把女声穿了过来,接着男孩就被拉走了。 「姐姐,你不要哭了。」离开前,他还不忘安慰我说。 闻言,我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兇了。 我总是这样。当别人发现我难过的情绪,而想要安慰我,我就会特别地想要大哭。 佑哲偶尔看见我在半夜时幽幽啜泣,他会安慰我,要我不要再哭了,然而我的眼泪却因此失控,一涌而下。 能被在乎、被理解,流下的不会只是难过的泪水,还有感动的眼泪。 我抬头看着小男孩和他妈妈离开的背影,虽然我没办法当面向他道谢,但我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激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