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祥正在药柜处抓药,听见秀儿过来忙将手里抓好的药材递给余嘉新。他透过敞开的窗子看见了正站在窗前的秀儿,笑意刚一入眼,又注意到宋晗儿刚好趴在书桌旁的窗沿上,那未成形的浅笑立刻就散了。 “姐姐你看!”宋晗儿笑的特别天真无邪,献宝一样把一张写满了账目数字的白纸摊开给秀儿看,“这是我练习着写的,祥哥哥好忙呢,要抓药还要做详尽的记录,我刚才也是一边听一边写,整整写了一页,第一次写这么多字我的手都酸了,也不知有没有错处,姐姐帮我看看?” 整齐圆润的小字规矩的排列开,与她见过的刚劲笔触不同,却也是好看的。 “祥哥哥说姐姐没来帮忙记过账本,是姐姐不会写字吗?”宋晗儿貌似毫无恶意的继续说道,“姐姐为什么不学呢?几位哥哥的字都写的很好看,我要是日日都能在旁看着,便是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了。” 秀儿看向余祥。 余祥则在同时露出了愕然,还有不让人轻易觉察的厌弃眸色。他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同一句话用不同的语境说出来会有那么令人皱眉的含义。这个宋氏是在明着挑拨他跟秀儿姐姐的关系吗,还有那个孙氏,她以为她是谁?也敢站在他家的地盘上嚣张跋扈? “我自小没读过书,现在学起来也比不得别人聪慧,”秀儿淡淡的笑着,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晗儿姑娘的字写的真好,一看就是下过苦工的。” “我们家小姐天资聪颖,别人要学上一两天的东西晗儿小姐一个时辰便能掌握诀窍,哪用得着下什么苦工。”孙采英与有荣焉的说道,“大娘子可别小瞧了我们小姐才好。” 秀儿还没来得及回话,趴在窗沿的宋晗儿已经开口说道,“姐姐又不懂这些,嬷嬷莫再说了。” 余祥低下头,掩去了眼中讥讽的冷意。秀儿是他家的亲亲娘子,他们兄弟叁个都舍不得给她几句重话,哪怕是想咬也都仔细着,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与家生奴才联手诋毁了? “宋表妹家一向都是这么管教下人的?”他看向宋晗儿,嘴角翘着,眼中却不见一丝通融,“什么时候主家说话容得她插言,质疑了?” 秀儿第一次听见余祥那样沉着的音调,连带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与她所熟知的模样毫无相似之处了。 孙采英佝偻起了后背,膝盖弯起显得卑微无比,讪讪陪笑道,“叁、叁公子这是哪里话,老奴再是蠢钝也万不敢插言质疑主子的,这、这......这话从何说起呀......” 宋晗儿见余祥变了脸色,也是立即收起先前的嬉笑转身朝余祥无措道,“祥哥哥莫要生气,嬷嬷她在我身边一贯直言,若是有何得罪之处还请祥哥哥海涵。” “直言?我道是恶仆欺主呢,宋表妹可得日常管教的严些,省的在外丢了体面。”余祥最后扫了眼窗外低眉垂眼的妇人,才重新扬起笑脸看向秀儿,“姐姐可是过来唤我跟哥哥回去吃饭?姐姐先回去吧,我去叫上大哥跟二哥。” 孙采英低头貌似不敢再言,宋晗儿脸上委委屈屈,眸色闪动。看见余祥移动脚步要走,她手持纸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