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里了。你是不是等了我好久好久啊,真抱歉,我是不是来晚了。没关系,你还有我,我和你说啊,那个墓地位置风水很好的,风水先生都说,葬在那里,下辈子衣食无忧。” 誓洇抱着骨灰盒慢慢远去,一阵风吹来,扬起他的发。 “我知道了,你同意了对不对。我们就葬在那里,早上起来吹风,中午晒太阳,晚上晒月亮。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我在云南这边待久了,要是烦了腻了我就回去,闲得没事我就去公墓看看你,陪你说说话。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开了,没事的,我也想开了。” 誓洇回老家暂住了一段时间。 首先干的是去公墓,给自己竖碑。 然后将骨灰盒下葬,瓜果点心蜡烛纸钱摆满,酒也喝了一瓶,一半当然是倒在地上了。 醉意阑珊的时候,他又做梦了。 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他。 “谢谢你,我现在有个住的地方了。其实我还是有遗憾,不曾听谁说过爱我。替我,也替你自己,去找回这份爱吧。别留遗憾,誓洇。” 他抬起头来,笑着,眼里蓄满悲伤。 醒来时,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重新取出点上。 他踉跄着站起来,低声说了句。 “我会的,你休息吧。” 回了老家,自然是要四处走走,和朋友见面。 在酒店办理了一个月的入住,打开通讯录,他划到谢淮光的号码,拨通。 “是淮光吗?我是誓洇,我回来了,最近忙吗?想约你聚一聚……” 絮絮叨叨聊了许久,约定了今晚。 誓洇挂了电话,拉开行李箱找衣服。 和淮光吃饭不用太正式,就简单地卫衣长裤好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誓洇不知该发出如何的感叹。 他好像……托他的福,又年轻了一些。 至少,看不出二十八岁的影子。 也许这就是独居的好处,不知岁月流逝是何物。 下了车,进了餐厅。 谢淮光几乎是在他一进门时就认出了他。 “誓洇!这里!” 谢淮光如今已经是两个十来岁孩子的爹了,锻炼肯定是经常锻炼的,可惜经历经商运筹家庭的磋磨,岁月是不会饶人的。 誓洇坐下时,谢淮光都愣了一下。 “誓洇啊,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变。” 誓洇看着谢淮光有了岁月痕迹的面容,那双眼睛里也不复少年甚至青年时期的热切,多了的是成熟稳重和老练。 誓洇摇摇头,他这一梦便是三生,何其苍老啊,只是无法与他人提起半句。 “不过是没什么拖累,过几年要是生病了,也许就老得快些了。” 谢淮光倒上酒,举杯和他对碰。 “你放心,家里两个孩子,肯定是能给你我养老送终的。” 又听他提起这茬,誓洇也笑起来。 “不是和你说过,帮忙扶个灵就好了吗?” 将酒一饮而尽,低头的瞬间,心又短暂地抽痛了一下。 “誓洇啊,你去云南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我猜你也不知道吧。” 誓洇正了正神色,不自觉将手里的杯子攥紧。 “我哥,谢惟燃,你知道的吧,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旅游,出了车祸,一车人,只活下来他一个。已经两三年了吧,他现在也是一个人。葬礼的时候,你哥好像也来了,带着老婆孩子来的。” 其实后面还有话,他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谢惟燃悲痛欲绝,看看誓涟来了,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他们在后堂接吻时不慎叫谢淮光撞见了。 谢淮光知道他俩年轻时肯定有过一段。 谁知道,这情,没有断过。 这事他谁也没有说。 看着誓洇的眼睛,他更加说不出口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