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茵茵的大脑有些宕机,她坐在床沿看着身前的西迩,黑皮白发,依旧挺拔的身姿和异于常人的黑白重瞳,如果没有这些外物的表象,她会怀疑西迩被墨利翁上身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他冷峻的下颌似是常年不化的雪山边线,紧绷的模样令人胆寒,桃茵茵怕自己听错了,小声地问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您能再说一遍么?” 西迩弯腰逼近,面容冷酷,他盯了桃茵茵半晌,像是一头盯住绵羊的黑狼。 桃茵茵不敢跟他对视,眼睛对上的第一时间就仓惶地撇过头去,路程赶得太快,她还没从欠债不还的羞愧感里脱身而出,债主又咄咄逼人地向她讨要债务以外的亲吻。 她还记得先前西迩因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便与墨利翁签订了那纸肉欲协议,现在傲慢冷漠的他却低头来向她求吻,还要求“要像他一样”,她可以听清楚西迩说的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在一起就变成了她想不明白的逻辑。 她沉默着,西迩逼近一寸她退后一寸,距离越来越短,她被迫平躺在床面,滚烫的鼻息打在脸颊,纤毫毕现的眼睫在紧闭的眼皮上扑闪,西迩的手撑在她的耳侧,在这仅供一人可睡的床铺上拘出了一个更小的地界。 强势又可怕,他的侵略性像一场山火,沾了点火星沫子就要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这只是在要一个吻么? 她不敢置信,身体被西迩浑热的气息逼得发软,没贴内裤的花穴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流水,桃茵茵边暗地唾弃自己的淫荡,边紧贴身下的床铺,若她力气还可以再大些,定要将这柔软的床垫压出一个人形。 她四肢僵硬,脸颊颤颤,耳畔是从门缝里飘进飘出的树林风响和极力忽略却震若擂鼓的心跳。 在她快坚持不住时,西迩突然放弃了对她的挟制,起身说道: “算了。” “你好好休息。” 冷漠的嗓音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方才步步紧逼的他霎时间像是夏夜潭水里被打碎的一道幻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还残留在唇上的热气,让桃茵茵清楚地发现,刚才她眼睛紧闭时,西迩与她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叁个指头。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说声抱歉。 给一个吻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两嘴相贴,一秒就可以完成,但她却不想给。她想不明白穿插于其中的别扭情绪,就像她想不明白西迩突生的求吻要求。 西迩离开了,走时没有再说什么,风声呼啸不断的门缝一关上,桃茵茵就只能听见自己狂蹦不已的心跳。 夜晚来得很快,似变得更冷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