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程石不理她,自顾自倒了点药油,按住她的腿用手腕内侧按揉泛青的地方。 “嗷!”杨柳疼的嚎了一嗓子,急着要躲开,“你轻点轻点。” 程石放轻了力道,“这样呢?” “行。”如果能不对着她的腿呼吸那就更好,杨柳又倒回床上,盯着床头晃动的烛火,不自觉绷紧了脚尖。 红烛烧没了一截,程石终于站直了身子塞紧了药瓶,“好了。” 床上的人迅速拉了薄被盖在身上,打了个滚滚到床内侧。 掰走蜡烛的男人见状不由翘了下嘴角,一直绷着的弦也松了松。胡乱抹了坨药膏在脚底,脱了外裳扔在椅子上,他坐到床边,躺下拉了被子盖肚子上,“明天晚上我回不来,到时候你拿了药油让娘给你擦或是喊春婶都行。” “好。” 两人并排躺着,都睁着眼,程石继续说:“我可能要好些天才能回来,或许是半个月,也可能是一个月。” “你打算?” “我想试试能不能去州府告吴县令的状,具体怎么做还要跟我外祖和舅舅商量。”程石跟杨柳说他的打算,吴县令不走,死了吴德发还有李德发,这把刀一直悬在他头顶上。 杨柳侧身看身边的男人,他面朝里,五官又隐在了黑暗里,“会有危险吗?” “不会。”程石没有犹豫,他探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胳膊挨了一巴掌也没松开,“刚娶的媳妇,我哪舍得让她守寡。” 杨柳推他,越推他抱得越紧,“你要不要脸?我心里还有气。” “我知道。”程石逮着机会又去亲了她一口,死皮赖脸道:“你气你的,我抱我的。” “你……”杨柳不至于真去打他,只好如他说的,他抱他的,她气她的,他再说话她也不理,还嫌弃他呼吸吵人。 程石:…… 初秋的晚上气温宜人,背靠大山,晚上盖上薄被窝在温暖的怀里,瞌睡来得特别快,杨柳白天又惊又吓,还在水里扑棱了好大一会儿,听着头顶起伏有序的呼吸,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你跟我回县里住吧,跟娘住一起,谁也奈何不了你。”程石还在琢磨,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趔开身子去瞧时才发现她睡熟了。 村里早没了说话声,外面只余山里的鸟不时啾鸣一声,他探出身吹灭蜡烛,躺回床上时,看杨柳无意识揽住他的腰,他这才真正笑了。 * 天明,坤叔套上马车,把吴德发从柴房捞出来扔车上,见他唇色发白缩成一团,嫌弃地皱起眉。等程石从屋里出来,跟他说缺德发热了。 “谁?噢。”程石反应过来缺德是谁,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没事,病了好,免得在路上折腾。” “真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要,你帮我照顾些杨柳。”程石拿棍子把马车门从外面缠死,确保里面的人拉不开门,骑上马再次问:“真不跟我回县里?” 杨柳仰头望着马上的男人,缓缓摇头,“我要陪着我爹娘,我怕有人来找他们麻烦。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不能报仇就算了,我们慢慢来。” 她希望他平安,希望他能如前世那般安稳逃过这个劫,夏日的晚上有闲心去堰里游水,洗澡的时候会惬意地哼小曲。 马车向东出了村,杨柳在门口跟邻居说了会儿话,等坤叔赶鸭群出圈,她跟他打了个招呼往村东去。本以为村里的人会以异样的眼神看她,没想到同情的居多,有些本家人还语焉不详的安慰她。 走到村口,她看到村长坐着小毛驴要去镇上,她忙喊住他,让他进屋坐坐。 “不坐了……” 杨柳走过去拉住小毛驴,“程石刚走不久,你等个半个时辰再去报信。”做法强硬,完全没商量的余地,“你放心,我留在村里,吴家的人就是找过来也是找我,有事你也往我身上推就是。” 杨老汉也出来了,他叹了口气,“老哥,你就过个半个时辰再去镇上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