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欠打,在春婶面前说食馆的大厨手艺更好。 “悦来食馆的厨子好像都是张家人,张家的子孙大部分是从小就开始学做菜。”程石挟了个小儿拳头大的狮子头到碗里,纳闷道:“用心做菜的竟然压不过黄传宗那老小子。” “可能就欠那股东风。”杨柳说,“我们就是那股东风。” 虽然是实话,但挺能为自己的脸贴金,程石笑出鹅叫。 一夜过后便是除夕,村里的男人早饭后的第一件事是进山祭拜祖先,程石点了几根香朝县城的方向了了拜了三拜完事。然后他踩着凳子往墙上刷面浆,杨柳站在一边给他递春联。 “左一点,下一点,多了,再上一点,指甲壳那么多。” “哪根手指的指甲?”程石挑刺,往上移了一点点,“这下可行?” “行。” 再换一个门。 “往下一点,小拇指指甲,你的。”杨柳这下指明。 程石乐得哈哈大笑,手抖贴歪了春联,又惹得指挥的人大声哎呦。 春婶跟雷婶在厨房做饭,听到前院里敞亮的笑声也跟着脸上带了笑,这大概就是相爱的两个人婚后该有的样子,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对方笑岔气。 贴了对联挂灯笼,有个会编灯笼的大舅子,程石把前后院连带偏院都挂了灯笼,糊了红色的轻纱。最后还剩五个,他给戳在大门的门楣和熏房的门楣上。 晌午的团圆饭,程石跟杨柳给两个婶子和赵家父子俩发红封,晚上去了杨家,小两口成了收红封的,爹娘兄嫂都给压岁钱,连带肚子里的娃也有压岁钱。 程石勾着小舅子的脖子说:“还是当小的占便宜,去年我们回家,也是收了一兜的压岁钱,明年抱娃回去又少不了。” “那我最占便宜,我是最小的,将来我的娃也是最小的。”杨小弟捏着姐姐姐夫给的荷包,里面是个不小的银角子,昨天回来去看他大姐,他大姐也给他塞了银子,他估摸着他是家里最富的一个。 等席散后他把银子都拿给他娘,“我在武馆用不上银子,娘你拿着家里用。” 杨母看着眼前这个高了也壮了的小儿子,没接,“你也大了,你自己攒着,只要不逛花楼不喝酒,买吃的用的都成。你二姐三月份要生孩子,你不回来也托人带份礼。还有你大姐那边,席哥儿和芸姐儿你也惦记着,你是当舅舅的。人不在家,心要想着家里。” “好。”杨小弟听到院外有人喊他,随手把银子装荷包里扔给他娘,“我出去玩了,娘你先给我拿着。”一个翻身从窗子翻了出去。 “兔崽子!”杨母又要念叨,想到是过年才把话咽下去。 程石跟杨柳早出门了,村里热闹的像集市,家家都亮着烛火,门前宽敞的人家抱了柴燃起了火堆,一群人围着火堆背着风烤火聊天,嘴里咔咔嗑着瓜子。从东向西好几个火堆,火苗飙起映亮了半边墙。小孩们凑成一大群,笑哈哈的到处蹿,大晚上的你躲我藏,柴垛里、门前的树上、大门后面、茅厕里……都藏着人,惊飞偷偷摸摸凑在一起的野鸳鸯。 程家门前亮堂的红灯笼自然也招孩子稀罕,附近几家的小丫头喜欢往灯笼下站,红光下黑亮的眼眸湛湛,被坏小子叫破想嫁人啦,“腾”的一下红了脸。 程石在自家门外也斗起火堆,搬了长凳端了瓜子板栗核桃,他去山上喊赵家父子俩,只有赵勾子随他下了山。等到了家门口,他家门前坐了一堆的人,而他媳妇在乐滋滋给人讲他讲过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年的头一天, 人在床上被挂鞭声炸醒,杨柳睁眼动了动,肚里的娃也跟着伸了懒腰。 “新年好。”她对身侧的男人说。 程石反手从枕下拿了个鼓鼓的红色荷包, 在吵闹的噼啪声中笑开颜,“新年好。” 杨柳当着他的面解开荷包, 一个崭新的银锭子, 她见钱笑眯了眼,一大早的就有了好心情。等穿上年前婆婆送来的新衣,流光溢彩的锦缎棉袄, 一席做工精细的夹棉罗裙,再披上色彩艳丽的披风, 杨柳坐绣凳上透过铜镜看男人为她绾发,不时指点:“松一些, 待会儿我想在这里戴对螺母簪……脑后紧一下,梳平,别被衣领顶散了……给,用你送的金簪, 鲤鱼摆尾, 鱼跃龙门, 大吉大利。” 新年说吉祥话, 出门见只狗也要道两声福,门口还留昨晚烤火后灰烬,这是财,不能扫走,凭风吹走, 留下的全是自家的。 小子丫头身上都穿了新衣, 像狼披上了羊皮, 都不敢大动作,怕脏了新袄破了新裤。杨柳走在他们中间除了光鲜亮丽些,也是束手束脚的,走路选中间走,落座离火堆远远的,但这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再麻烦只要低头看看好看的绣样和花纹,通体舒泰。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昨天还热热闹闹的村庄一大早就冷清了许多,年轻的男女都带着孩子离了村,剩下的都是老家伙。虽然住在同村,天天能见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