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接过话说:“床已经铺好了,把芸姐儿放到床上睡?” 杨絮看向杨柳,问妹妹什么时候回去,“莺姐儿从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我带俩孩子过去看看,等凉快点了也要回去。” 杨柳本想帮她娘收拾下灶屋里堆的油碗油碟,闻言只好领她回家,走前交代她娘先回屋睡一会儿,“睡醒了凉快了再洗碗洗盘,锅里的火还没熄,屋里热的很,你别热出病了。” 走出院子像是进了蒸笼,干裂板结的路面似乎散发着烙铁的热气,村里人都钻在屋里没人出来,路上没人,杨絮说话也没了顾忌,直言道:“小婉她娘家人咋是这个德行,眼皮子浅,气性小,做派还大。” “你累不累?我帮你抱会儿娃?”杨柳不接话。 “累倒是不累,就是挺热。”话头岔开,眼瞅着到了村尾,杨絮也不再说,还没进屋先闻到沁人的栀子花香,她让席哥儿去掐两朵别衣襟上。 “屋里的房间也是收拾干净的,把芸姐儿放床上睡?”杨柳问。 杨絮没说二话,点头道:“行,抱着她我热她也热。” 雷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她端起院里晒的水,开了间空屋的门,拿布沾水把竹席擦一遍,看着杨柳问:“厨房有热水,我打盆水来给小少爷擦擦洗洗,脱了外衣到床上睡?” “姐,你也洗个脸睡一会儿,现在莺姐儿也睡了,等她醒了我再抱来给你看。”杨柳问。 “行。”杨絮放下孩子坐椅子上捶胳膊,目光扫视一圈,扫过打开的木窗,廊下的穿堂风伴着栀子花香涌进来,她浑身一松,“你家凉快多了。” “离山离水又近了一些。”外面响起脚步声,杨柳见雷婶端水进来,她避出门说:“姐你洗了就歇着,有事就喊雷婶。雷婶,这儿就劳你多看顾着些了。” “行,你也回屋洗洗睡一会儿。”雷婶放下盆子也出来,往后院指指,“吃饭那阵闹了,阿石回来的时候姐儿还在哼唧,他给抱回屋哄了。” 杨柳去偏院提了半桶水洗洗脸擦擦脖子,冲了脚换双草鞋,回后院时见后院安安静静的,她放轻了步子。推门进去绕过外间,就见程石侧躺在床沿,面朝里,脚搭在床边上,鞋还没脱。 “哄睡了?”她轻声问。 “睡了。”程石抽开袖子,缓慢起身,“我去冲个凉,你先睡。” “我姐带着俩孩子在前院歇着,你洗澡避着点。” “那你去给我守着。”程石把床里侧的薄被卷成长筒堵在床边,拉着杨柳出门,说:“她怎么没在家歇着?”这个家自然指的是杨家。 “想来看看莺姐儿。” 程石不轻不重哼了声。 杨柳拐了他一肘子,白眼翻他警告他。 走过垂花门,前院的说话声隐约可闻,程石闭紧了嘴没吭声。进了偏院,他从井里提了两桶水进封了顶的洗澡间,水珠砸在青石砖上的啪啪声能含糊说话声,仗着杨柳不会在这时候冲进来打他,程石朗声说:“我早就发现你姐她没你们杨家人特有的淳朴。” “赶紧洗你的,热死了。”杨柳懒得搭理他。 “哦!”程石恍然大悟,“原来你也知道?”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他继续说:“我还以为是我心坏把人想错了,前两年她不是还带胡大庆回娘家帮忙插秧收稻割菜籽来着?还挺着肚子回娘家帮忙做饭,怎么都不像嫌弃陋室的人。” “你再信口雌黄你信不信我进去撕你的嘴?”杨柳环视一周,在地上捡了两个碎瓦片打上屋顶,“又不是跟你家的,要你操心?” 啧啧啧,真护短,程石撇嘴,他拎起桶把水沿着脖子倒下去,胡乱擦了擦,套上裤子披上衣裳就推门出来。走到杨柳身边,伸手拧了下她那张绷住的臭脸,“合着我还是外人了?真伤我的心。” 啪的一巴掌拍开微凉的手指,杨柳指了指他,“嘴要挨打?” 程石“嘁”了声,先一步往出走。 烈日当空,两进宅子都陷入了安静,只有不绝的知了叫此起彼伏,而此时的山林闯进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在山脚的杂树丛里躲荫的大鹅突然嘎了两声,他贴着树蹲下,等鹅群安静了又一点点往前挪,匆忙在地上捡了大半筐鸡蛋,爬起来就跑。 “嘎嘎嘎——” 鹅群察觉出不对劲,拧起脖子朝林中跑,惊起鸡群又引来赵勾子,他拎着棍子到处转一圈,看看猪又去看看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