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有脾气了,不如她的意就大叫,这种小孩我不喜欢,欠揍。”程石故意说得恶狠狠的。 “揍了?”杨柳好以整瑕地问。 程石看她一眼,半响撇过脸说:“下次再发脾气再打。” “舍得?” 程石这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柳也跟着笑,怂恿道:“要揍就趁她不会说话的时候揍,会说话就会告状,你小心姜霸王回过头揍你。” 程石诧异看她一眼,支支吾吾含糊地吐出几个音,抢过她手里的蒲扇大力扇,“我亲闺女,我才舍不得打。” 杨柳哈哈大笑,这下青莺可算发现她了,撑着手臂坐起来,张开俩胳膊咯咯笑着要抱。 …… 到了吃饭的点,春婶一声吆喝,其他人陆陆续续从后院和门外进来。坤叔和刘栓子他们这些老镖师,捞了凉面浇上汁,拨了两碗炒菜出去坐银杏树下吃。春婶、雷婶和刘婶刚从厨房出来,嫌坐屋里热,端了饭坐走廊吃,时不时摇下扇子,看青莺一个儿坐在竹席上玩脚趾头。 一顿饭吃出一头的汗,杨柳吃饱肚子出来正好迎上一阵风,她扯着衣襟呼口气,“这大晌午的,睡山里可凉快了。” “刘栓子他们放下碗筷就跑了,急着回山里乘凉。”雷婶往门外指了一筷子,银杏树下哪还有人,早跑没影了。 杨柳抱起青莺往后院走,嘱咐说:“下午凉快了你们再下地,年纪也不轻了,别热出病了。” 她抱着青莺给她洗了个澡,又换身衣裳才放到床上,娘俩一起躺床上睡觉。模模糊糊感觉床外一重,杨柳眯开眼,见是程石,她倒头这才睡沉。 程石把青莺的胖腿从杨柳肚子上拿下来,摆正了往她肚子上搭块儿干净的尿布,侧着身朝里躺着睡。 一觉睡醒,日头已经西落,院子里斜下大片暗影,屋里自然是没了人,杨柳拍了拍睡懵的头,洗了把脸往前院去。狗还在廊下睡觉,门关着,从外面挂了锁,杨柳把手从门缝里伸出去取下锁,开门伸了个懒腰。 对门的老阿婆靠墙坐着摘花生,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才睡醒?镇上送鸡崽子的过来了,你家的人都去山上了。” 杨柳进屋从墙上取下草帽戴上,走出门了又回头从墙边提上两个桶,“我过去瞅瞅。” 走到山脚下,刚好碰到送鸡崽子的人下山,都是熟人了,他们到堰里洗了手脸,从橘子树上摘几个橘子解渴,咂着嘴说:“挺甜,都熟了怎么不见你们摘了拉去镇上卖?” “挂在树上又不会烂,不打算卖,打算入冬了自家吃。”冬天水果不好买,程石跟杨柳就打算把橘子和石榴留到冬天,赶在下雪前摘回去,除了自家吃和送亲戚,多的再送到镇上卖。 橘子吃完,两个男人又摘了四五个拿手上,说:“鸡鸭鹅都送到了,多送了六七十只鸡崽子,你家的人都清点了,我们这就走了。” 杨柳言好,等人走了,她把扔地上的橘子皮捡起来挂树枝上,撑着竹竿下堰解开竹排,到黑鱼爱出没的水域撒下一网。听到水上面的松树林里说话声繁杂,她撑着竹排到堰边,大声喊了几声,没一会儿堰边的果树林里跑来三个孩子。 “大郎,你三个婶娘在做什么?”杨柳问,大郎是大表哥家的儿子,他爹娘虽然没来,但把他塞上马车送过来了。 “之前在数鸡鸭鹅的小崽子的数对不对,现在在捡鸡蛋了。表婶,我也想站竹排上。” “到那边去,我过去接你们,把另外两个也喊来。”都拉到堰里来,免得他们去折腾鸡崽子。 杨柳顺道收了网,一网七条半臂长的黑鱼,捞起来时其中一条黑鱼嘴里还挂着条小鱼。她把鱼择进桶,撑杆一转换了处水草多的地儿再把往网撒下去,这才过去接上吱哇乱叫的五个娃。 “别乱动啊,掉水里了我可不管了。”杨柳吓唬他们,撑着竹竿往水中央划。 “我看见一条鱼!”荟姐儿大喊。 “哪儿呢哪儿呢?”大郎忙探头去瞅,只看见条鱼尾巴,就这也把他高兴得咧开嘴。 杨柳想起来堰里养的还有鳖,抬头看了眼日头的高度,撑着竹排往西堰边划,绕过一个突出来的拐角,就看到一溜晒日头的鳖。 “哇哇哇!”两岁的三郎激动地说不出话。 “表婶,这是老鳖是吧?”大郎问,“我去年吃过老鳖,我认得它的壳。” 杨柳“嗯”了一声,撑着竹排又靠近了点,浅水处的老鳖受了惊,带着一群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