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她退了一步说:“你们去玩,我去前面看着孩子。” “有保母和奶娘看着, 还有好几个婶子, 不用你亲自盯着。小妹你来指点我, 我没玩过马吊。”杨絮想拉个中间人,说到底她跟三个表嫂子都不熟。 “不会玩没事,有人教你,学不会更没事,会掏银子就行。”杨柳玩笑两句,拍了拍她姐的胳膊,说:“今晚就当是交束脩了,学会了再从她们手里赢回来。” 厢房里,四表嫂已经坐好了,倾身朝外喊:“别啰嗦了,就等你们了,小柳不想玩就别拉她,她过来没玩两局阿石就要凑过来。” “对,不能喊小柳,阿石那个搂钱手从我们这里抓走多少银子了。”二表嫂站窗前说:“三弟妹你可真不长记性。” 杨絮被拉着进屋,坐下了问:“怎么回事?人家夫妻俩合伙把你们妯娌三个打输了?” “可不是嘛,不会玩的手气好,看牌的会算计,我们三个联手都没能从小两口手里赢一个子儿。”四表嫂搓开牌,从头上抽支发簪挑亮灯芯,玩笑道:“絮娘,你是真不会玩还是假不会玩?” “只看旁人玩过几局,懂些规矩。” “没事,过了今晚就会玩了,我们一定把你教会。”二表嫂搓了搓手,示意杨絮先启牌。 后院只有她们这间房有光亮,漆黑的夜色从门外蔓延到垂花门,越过垂花门和高墙,在月亮门外戛然而止。前院堆起了火堆,廊下还挂着随风晃动的灯笼,在火光的映射之地,程石跟坤叔带着七个小孩摆起架势练武,一举一动都带着风声。 杨柳坐在火堆边添柴,坐她腿上的小丫头伸着脖子认真地盯着前方,缩在袖中的手忍不住跟着动。 一把空花生壳扔火堆里,火苗窜高一寸,春婶烤了下手继续摘花生,问杨柳:“你姐家的芸姐儿跟三郎差不多大吧?” “三郎大芸姐儿几个月。”杨柳看向站在后排的三个孩子,分别是席哥儿、芸姐儿和三郎,芸姐看着前方跟荟姐儿学比划招式,两条腿怎么都站不稳,顾得上胳膊忘了腿,着急忙慌的,累得小脸通红。三郎也是招式跟不上,总是慢一拍,但下肢站的稳,看得出来是练过的。在这点上,年长几岁的席哥儿都有些吃力。 习武之人的孩子耳闻目染的从小就会比划拳脚,经商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能拨算盘珠子,他们站在长辈的肩膀上,先天就比旁人家的孩子高出一截。杨柳想起了她小弟,她娘今天在饭桌上还抱怨小儿子一年回一次家,她心里不免泛起心疼,在那个环境下,她小弟能硬着头皮待下去就是有本事。 墙边啃骨头的狗朝外吠了几声,杨柳回神,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抱起青莺站起来去开门,“是甄婶儿回来了?” “还没睡啊?老天,村里的路可真难走。”师徒四人相互搀扶着进门,脚上的鞋被泥巴糊得看不出颜色。 “厨房烧的有水,你们先去洗。”雷婶说,“吃红薯吗?我拿几个埋火堆里。” “不吃,洗洗就睡了。” 等甄厨娘她们洗漱完回屋,前院的火堆也灭了,程石跟杨柳抱着青莺去洗漱,剩下的七个孩子让春婶雷婶和保母她们伺候。 回到后院,杨柳去看打马吊的四人,“谁赢了?” “你姐跟二嫂子赢了,我跟你四嫂各供一个。”三表嫂甩出一张花牌,扭头问:“你们要睡了?让保母照顾几个孩子先睡,我们再玩一会儿。” 杨柳走到她姐身后看一眼,手边的荷包鼓囊囊的,她好奇道:“不是说交束脩来着?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交束脩是你说的,可不是你姐说的。”三表嫂怨念地甩出一张牌,“你姐这人不是个好的,喊她的时候她说不会玩,坐上牌桌了她说看旁人玩过,懂些规矩,等我们放松警惕了,她大把大把从我们荷包里掏银子。” “然后话又变了,说是受邀跟人玩过几次。”二表嫂补充。 杨絮笑得手软抽不出牌,扶额没话说。 杨柳也笑得腮帮子酸,帮衬说:“那的确不是个实诚人,夜还早,你们继续玩,再反赢回来。我先回去睡了,明早还要早起。” “嗯,你先睡吧,不用顾及我们。” “厨下留的还有热水,要是玩晚了就自己添把柴烧热。”杨柳把手搭她姐肩上,说:“姐你代我照应着,别让三个表嫂摸火折子,我担心她们烧了我家厨房。” “我们多玩两局,到时候喊雷婶或是春婶一声。”杨絮没抬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