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过头顶,心想就凭这个动作她也记得你,家里除了她也就程石能举起来。 行李放好,一行九个人往前院走,天光暗淡,院里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狗跟孩子们在院子你追我撵的兜圈,猫坐在墙头好奇地往里看。 坐在姜霸王怀里的孩子看到了她爹,嘴笨还不会说话,激动地冲着门口啊啊叫。被程石抱怀里了,她亲热的把头靠她爹肩上,娇得不行,这会儿谁来抱她都扭头当看不见。 “瞧瞧,阿石笑得牙肉都露出来了。”姜长盛啧啧道,“他家丫头可真稀罕他,一个臭老爷们有啥好稀罕的。” 姜长威瞥了他一眼,真酸。 杨柳看春婶端菜过来,招呼说:“饭好了,进屋落座吧,外面挺冷的。” 四个表兄携全家,三个表妹,还有程石一家四口,这么些人往屋里一坐没了坤叔和春婶他们的位置,保母和奶娘也跟着去偏院另置一桌吃饭。 程石抱着青莺吃饭,面前放了半碗鱼肉糜,他吃一筷子菜喂她一勺,动作熟练,配合默契。这让四个表嫂看得眼红,顿时看身边的男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看看人家这爹当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么小就开始吃饭了?我记得三郎他们都是断奶了才开始吃饭的吧?”歆丹看青莺大口大口吃鱼肉糊糊,也有点想尝尝她碗里的肉糜,味道应该不差。 “她馋饭厉害,可能是家里的饭菜香,给她尝过后就不乐意吃奶了。”杨柳把手帕递给程石,“给你闺女擦擦嘴角。” “应该是饭菜好吃的原因,几个孩子来你们这儿比在家胃口好。”大表嫂说,她挟一块儿鱼到碗里,问:“什么时候杀猪?我还没吃过杀猪菜。” “明天就杀,早点杀你们能多吃几顿。”程石说,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凑热闹的,乡下现在光秃秃的,到处枯黄一片,也没什么好玩好看的,他们待不了几天估计就要嫌无趣。 月亮露出云层,席面也散了,田野里寒风呼啸,人出去走两步消食又被逼进屋,干脆早点洗漱坐被窝里。 杨柳给青莺脱去大棉袄塞被窝里,用被子挡在外面,她坐铜镜前通发,问身后泡脚的男人:“我算着前天你就能回来的,怎么拖了两天?还是出什么事耽误了?” “托大表兄找了个运粮队帮忙运沙,后天可能就会送过来,这事耽误了两天。”这趟去沙河乡的一共七十八辆牛车,压价到九十文一车沙,买沙的银子七两,但路上吃食和住宿就花了近五两银子,这还是晚上住大通铺的情况下。如此算下来,在路上耗费太多,程石觉得不大划算,就在当地找了运粮车,六十两让他们把他要用的沙都运过来。 “拿银子买省事,不然往后遇到下雨下雪天,我还要操心运沙的车队,出个啥事我也撇不清关系。”程石端着水盆开门倒水,关上门,他大步往床边走,撂了鞋子倒床上,抱起青莺给她捋顺蓬起来的头发,说:“我花银子,铺沙修路的事村里人出力,大冷天的,我在家陪你陪孩子。” 院内响起一声咳嗽,姜霸王提醒一声大步过来,站窗外问:“青莺睡了吗?睡着了抱去跟我睡。” 程石刚想说不用,脑中灵光一闪,说:“还没睡,睡着了我给你送去。”然后也不逗孩子了,掀开被子躺进去,轻轻拍打青莺的肚子,“快睡,今晚去跟你阿奶睡,别耽误你爹你娘亲热。” “少胡说八道。”杨柳脱掉小袄坐到床上,跨过床外侧的父女俩,站稳了趁机踹他一下,被程石手快地捏住脚。 床上的气氛陡变,黑夜加重了深沉粘稠的眸色,贪婪的目光顺着白皙的脚踝蜿蜒向上,像蛇钻进裤腿,又像饿狼吞食,杨柳似乎听到了狼咽口水声。她挣了两下,默不吭声钻进被子里,腿上又缠来一只脚。 “痒死了。”她笑,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一套。 程石“嘘”了一声,身子探出窗外吹灭了蜡烛,两人都不再说话,青莺嘟囔了两声,没了热闹看慢慢就睡着了。 冷风吹过,窗外的桂花树发出悉悉索索的哗啦声,程石弓着腰给怀里的孩子挡风。路过厢房,听到三郎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后院里,只有他跟杨柳的房间灭了蜡烛。 “叩叩”两声响,姜霸王开门放儿子进来,“放床上,被窝捂热了。” “夜里她要醒两次,你注意在亥时中抱她起来尿尿,丑时末醒来就是要吃奶。”程石细心交代,“要是哭了就给我抱过去,她夜里有些认生,只要我跟她娘。” “嗯。”姜霸王淡淡应了,“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程石轻咳一声,也有些别扭,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 脚步声越过木窗来到门口,杨柳心里竟是一抖,她捂紧了被子,半边脸缩在被子下,等人走到床边,她抬眼盯着程石急切地剥衣裳。 程石跪在床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