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青莺跟豆姐儿都挂在树上憋着气往上爬。 “嘎嘎嘎——”鹅群惊叫,勾着脖子要来噆人。 “啊,爹。”青莺转头看见了人,脸上闪过心虚,稍后便是激动,“你看,猴子在教我们爬树,它们还想抱我上去呢。” 程石思索了一会儿,才吭声说:“你们爬上树干什么?”他扫了眼不知道在想啥的猴子,又问:“你们把她俩拉上树又干什么?” 猴子不搭理人,坚持要把小孩拉上树。 “姑父,我抱不住了。”豆姐儿急了,她想松开猴爪又怕掉下树,泪眼蒙蒙的往村里看,又是喊爹又是叫娘。 “这下知道怕了?以后可不能再爬树。”程石过去伸出手把她接下来,豆姐儿离地面也就半人高,她胳膊和腿没劲,猴子再怎么使劲她都是原地打转。不像青莺,有猴子在下面给她垫着,她蹬蹬往上爬,程石要是再晚来一会儿,都要去扛梯子来摘孩子了。 两个孩子安稳落地,程石折根树枝抽猴子,它们两三下蹿上树,不愤地吱哇乱叫。 “再胡来我断了你们的口粮,把你们送去屋脊山跟黑毛猴抢食吃。”程石扔掉树枝,一手提个孩子往山下走,堰里的渔网也不管了,直接回家。 “呦,这是咋了?”坤叔正在清理马厩,看程石虎着脸一手牵个娃回来,他纳闷道:“捅破天了?” 程石没理人,牵着孩子回屋给她们洗手,喊杨柳把药瓶拿来,这俩爬树把掌心磨破皮出血了。他跟杨柳把经过一说,反省道:“我对猴子太放心了,它们再通人性到底还是个畜牲,不知轻重。” 前一天还在庆幸青莺胆子大,过个夜她就仗着虎胆生非,杨柳指了指青莺,进屋拿两颗鸭蛋两根水嫩的青瓜出来,让程石搬了梯子爬上屋顶。 程石看懂了她的意思,先是站木梯上把鸭蛋丢下来,啪啪两声,地上的蛋液四溅,猫狗闻着腥味儿连忙来舔。接着两根青瓜从瓦沟里滚落到地上,青瓜一摔断成几截,狗子过去闻闻,舔着舌头走了。 “今天要是猴子拉不住你们,你俩从树上摔下来就像这鸭蛋和青瓜,脑袋摔出血,胳膊和腿摔断,再也看不见爹娘了。”杨柳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捡起一截青瓜放青莺手里,见她不敢接便知道她知道怕了。至于豆姐儿,还没开始说她,她就已经掉眼泪珠子了。 “还敢不敢跟猴子上树了?”程石站梯子上问,俨然一副不知怕他要继续砸鸭蛋的架势。 两个小丫头齐齐摇头。 春婶躲在月亮门洞一侧,见状出来问:“那我就端饭端菜准备吃饭了?” 程石瞥她一眼,下来搬了梯子靠墙放,换了话问青莺跟豆姐儿饿不饿,“饿了就喊春奶奶端饭端菜,我去堰里把渔网收起来再撒一网,吃完饭正好能去收。”后两句话是对杨柳说的,“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程石一走,豆姐儿也往外走,她带着哭腔说要回家。 “姑姑家的饭好了,你吃了再回去。” 豆姐儿摇头,执着的要回去吃饭。杨柳只好把青莺撇家里,牵着豆姐儿送她回去,小丫头在路上还好好的,还有心思捡石子,谁知一踏进家门口就张嘴哭。 杨柳又气又笑,给娘家人说了早上的事,“旁的事没有,手心破了点皮上药了,估计就是被她姑父虎着脸吓到了。” “这么娇气的?你姑父又没打你。”木氏拉开豆姐儿的手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小孩子就是摔摔打打才能长大,没事,你们也别往心里去,做错事了该训就训。” “猴子怎么突然要拉她俩上树了?”杨母好奇,拿个湿帕子出来给豆姐儿擦脸,“猴子要教你们爬树?你胆子不是挺小的,怎么也随了猴子的意?”这事要是青莺干她不意外,那是个啥都敢做的。 “明早我过去盯着。”杨老汉说。 杨柳想了想,反正她是起不了那么早,说:“也行,你看孩子的时候还能打筐猪草回来。不说了,我也回去了,家里的饭也好了。” 村里的人只有少数还在吃饭,不少人家已经锁门下地了,看杨柳路过,问她吃没吃,“没吃来家里吃点,今早烀了饼。” “家里的饭也好了,在等着了。” 青莺已经先吃上了,她是个脸皮厚的,前一刻还在挨训,这会儿已经挨着她爹坐使唤他挟菜了,见人进来脆生生喊了声娘。 “就等你了,快坐下。”春婶拿起筷子,说:“阿石,今天买方猪肉回来,菜园里的菜豆能吃了,待会儿我泡几节竹笋,晌午炖坛子肉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