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又问她:“薛泠还没回来吗?” 薛泠是谁啊?信中没写。 徐千屿一时茫然,便摇了摇头。 赵夫人一叹:“你对他也不要太狠了。上次我一见,那孩子胳膊上好长一道伤痕,看着吓人。你不喜欢他,也不要打他,一落了疤,你看着不是更难受吗。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赵明棠果然脾气暴躁,还会打人。却不知道薛泠是谁,说不定是家里的养弟之类,遭了她的毒打。 “那也是他该打。”徐千屿做起骄纵小姐来炉火纯青,问道:“娘,我用什么打他的?” 叫她熟悉熟悉赵明棠的作风,也好装得像些。 “这会装什么傻?”赵夫人嗔她,“你不是用指甲掐就是用嘴咬的,人家上辈子欠了你的?这次还上了鞭子,叫外面医馆的人看见怎么解释,也难怪他不回来,怕不是专门避着你。这样吧,我叫人请他回来,你不许再使小性。也不看看你名声传成了什么样。” 赵夫人虽口中责怪,但并未真的动气,言语之间都是对赵明棠的溺爱袒护。 当赵明棠的弟弟也太惨了,挨了打也无人主持公道。 赵夫人还要见客,便叫她退下。 徐千屿本想沿着九曲回廊看荷花,顺便在院子里逛逛。但丫鬟说府内要布置婚庆,四处混乱,硬将她劝回了房间。徐千屿见走廊堆着许多金箱子,问道:“那是什么?” “都是大小姐的嫁妆。” “嫁妆这样丰盛。”徐千屿又道,“我姐姐呢?” “大小姐在准备婚礼,要忙的事情很多,二小姐不要去扰她了。” 赵明棠性子霸道,故而徐千屿想问便问,没有引起怀疑。丫鬟只是拽着她的手臂不放,神情紧张,看来是生怕她搞破坏。 水月花境的夜晚热闹非凡,白日却阴沉沉,雾蒙蒙,仿佛有层烟沙笼下。整个赵府似乎都没有睡醒,昏沉安静。 徐千屿又回房间里寻找线索。掀开枕头,她在圆枕下发现了一条折起的马鞭。 鞭子尖而细,倒挂细小银钩,打人必然皮开肉绽。 赵明棠拿它打小孩,也太过分了。 她又在妆台抽屉发现了撕下来的半张画,画上是一身红色襦裙的赵明棠持扇站在圈椅旁。按照徐千屿学画的经验,这样的构图,圈椅上估计还坐了个人。不过这个人连同大半个圈椅都被撕掉了,也不知是谁。 徐千屿翻箱倒柜,又在床下搜寻,最后在衣柜下找到一堆被老鼠啃啮过的碎纸片,百般嫌弃地将它们勾了出来。闲来无事,下午便将这幅画拼好。 赵明棠身旁,圈椅上亦坐着个身穿青色襦裙的少女,手中也斜斜持扇,容貌与赵明棠有些相似,但更淡雅美丽,眼下有一颗泪痣。二人如并蒂花。这应当是她的姐姐,赵清荷。 徐千屿对着二人眼下泪痣看了半天,这个赵清荷她仿佛见过。 是那个自愿跟着四个白衣修士跑掉的姑娘。 * 蓬莱仙宗内灵湖水雾缭绕的池边,有一龙脊构成的灵梯,通入水下。 沈溯微沿着它下行,走到水下术法宫。这术法宫,是大混战时代的遗留,因灵气日渐稀薄,难以为继,便被掌门沉入灵湖下。 术法宫内的法阵可以帮弟子塑造身份,送往水月花境。 沈溯微进了花境片刻,又径直从法阵中走出。 看管法阵的是一对双胞胎少女,名叫灵珠、灵秀,身着白鹤羽衣,模样灵秀,笑嘻嘻地一福,双双道:“沈师兄。” 沈溯微看着她们,并没有笑:“为何又是女身?” 灵珠和灵秀对视一眼,有些促狭笑意,灵珠道:“是法阵选的,我们也不能干涉。” 灵秀点头:“没错没错,都是随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