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郭恒的性子,他待人应是极淡的,便不可能如赵清荷一般和徐千屿整日亲近了。 徐千屿又在外面挑衅,他原本不想应答,逼她自己改口。 “哥哥。”徐千屿见无人应声,竟是要走,“咦,出去了么?” “进来。” 徐千屿推门,郭恒靠在椅上,手还在翻动账册,炭火映照他鸦黑的鬓发和眼睫,“何事?” 徐千屿道:“哥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妓馆。” 沈溯微一怔,终于抬眼:“你去妓馆干什么?” “你弟弟去狎妓了。”徐千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我去捉奸,你要为我做主啊。” * 外面天色渐暗,怜香坊里头倒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娇笑声,摇骰声,碰酒声全交织一处,打乱了胡旋舞的鼓点。 郭恒掀帘一进来便有人跟,因为他衣袍胜雪,眉眼风流,又乘的是华贵马车,早在外面就被盯上了。 虽说他身披道袍,周身冷清,那老鸨子眼珠一转,却当没瞧见一般,热情至极:“道爷也来我们这玩,请进,快请进!” 然而郭恒掀帘的修长的手却未放下,跟着又钻进来个娇小身影,站在他身旁,着红裙戴帷帽,分明是个女子。 男人狎妓,还带个姑娘来的却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那等爱好特殊的,老鸨将二人打量一番,“道爷这是想怎么玩?” “不玩,寻人。”沈溯微递过一锭金,“舍弟郭义,人可在里面?” “呦,这一晚上这么多人,我哪儿能记得清啊。”老鸨见二人不是消费,反来生事,面上陪笑,却不接金子,一转身便要溜走,但没有走成。 一根带倒钩的细鞭,套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千屿直接将帷帽摘下,手一推,叫沈溯微把金子收起来。虽然她也没有什么进妓馆的经验,但到底在南陵做了十四年的纨绔,知道这声色场馆的人都油滑得很。 师兄这般温柔讲礼,是要被欺负的。 赵明棠一双眼睛本就窄而翘,又着艳妆,眼下一点泪痣,如柳叶儿刀裁,十足锋利,“郭义娶了老娘才两天,人就敢跑过来找他的相好,安知不是你撺掇的?” “啊呦,我没有。”老鸨扎起手,求饶道,“姑娘息怒,我万万不敢哪。” “你不敢,那你把他找出来;找着了人,我回去抽他,赏你。”少女的声音清脆,引得包厢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我今日不爽,总要抽个人。你要是找不出来,那便是你们怜香坊欺负我赵明棠。我掀了你的摊子,抽你也一样。” 说罢一勒脖子,蹭破了老鸨的颈皮,将她吓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右手掌风一掀,碎了桌上两个茶盏,摆明了专程闹事,又将那探头观望的人吓了回去。 “我这就去找!姑娘道爷息怒,息怒。”老鸨脖颈还在人手里,眼珠一转,担心起自己的生意,“先坐里面喝盏茶,清清火,待我将人找来。” 徐千屿“哼”了一声,放开她往进走。 沈溯微忍不住侧头瞧了她一眼。 徐千屿小小年纪,不知何处学的,捉奸倒是很有经验。 雅间里面,老鸨给二人好吃好喝招待,徐千屿拽着她却不放手,吵着闹着要她去找郭义。老鸨很是为难。 一是因为郭义是她这儿常客,如得罪了,日后少棵摇钱树; 二是因为郭义此时恰好和她怜香坊的头牌黎雪香睡在一处。黎雪香是她的宝贝,赵明棠如此盛怒,若让她见着,万一给美人脸上抓上一道,伤着损着,这生意还做不做? “明棠姑娘,可别为难我了。”老鸨赔笑道,“我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