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积累牵绊,眷恋现状者,必因不舍而止步不前。所谓道侣,是相互开解;凡人夫妻,则是相互挂碍。” 沈溯微道:“你与嫂嫂是哪一种?” 问得过于犀利,徐抱朴剜了他一眼,才道:“原本是第一种,但时间久了,也须得承认自己的平凡。于我来说,最好莫过于现在。” 沈溯微心内震动,大师兄情愿停在现在,也意味着他能接受修为也不再升高。 徐抱朴道:“溯微,你一直心向大道,不愿找道侣,是怕有了纠葛,影响你的道心?” 叩问大道是一直以来的执念,沈溯微确实尚未能接受目标的转换。 何况他隐约感觉自己对徐千屿的感情很复杂,不同于大师兄对嫂嫂之前的单纯恋慕。他自冰壳内入了尘世,为人处世,行走礼仪,处处学习和模仿着徐抱朴,但如今失去了参照。 这种感情尚埋于地下,没有搬上台面,光明正大,还令他觉得安全可控。 沈溯微说:“我现在问她,她一定答应,那是因为她还不懂什么是道侣,我便不能这样做了。” “确实,小师妹天真无邪,入门又晚,很多事情无人教她。”徐抱朴道,“但你为师兄又年长,总该主动引导一下,总不能就这样僵持?” 沈溯微面色冷静:“徐千屿在修炼上一向既要又要,没有爱魄,又恰好是天道钟爱之人。既然因缘阻道,我若是引导她做了道侣,又安知不是阻了她的道。” 徐抱朴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在这种事之上,仍然有近乎可怕的理智视角,倒令他无言以对。 “何况我还有挂心之事。” 比如簪花大会,梦魇中母亲没说完的话,还有那日灵石镜中,他灰色的倒影。 沈溯微道:“不过大师兄不必担心,等簪花大会之后,我会向徐千屿提一次。” * 出发那日,阮竹清去给徐千屿和虞楚送别。 阮竹清指了指发顶道:“千屿,你看。” 徐千屿瞟了一眼,少年头上戴一造型别致的发冠:“我送你的发冠?” 阮竹清笑出了一对酒窝:“你还记得啊。” “对了,我这里还有许多符纸和法器。“他拿出储物囊作兜售装,“你们随便挑着用。” 徐千屿已经在和赶来的林殊月和云初说话了。 阮竹清又道:“小楚?” “不用了。”虞楚忙道,“这些贵重之物,你自己留着出秋使用。”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徐千屿能画符,她能炼法器,这些东西不必携带。 徐千屿转过身,便见阮竹清站怔怔在树荫下,看向一行人的表情,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这模样有些熟悉。 前世的自己便是如此。虽然和所有人站在一起,却被忽略,被遗落,好似活在真空中。 “跟他客气什么。”徐千屿两三步走来,在阮竹清储物囊内摸了一把,抓走了四五样法器,又摊手,理直气壮道,“给点灵石。” 少女盛气凌人的娇容出现在面前,阮竹清忙摸向怀里,手忙脚乱中没带那么多灵石,却捏出了一枚鱼钩状的金色弯钩。 ”没关系,小爷有这个。”阮竹清捏着钩道,“灵石钓针。若有灵石矿,此针探路,开路,碎石,你们要多少采多少。” 虞楚大开眼界,小心接过:“这也太厉害了吧。” 阮竹清矜然一笑:“还行,还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