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沈溯微将她放平在塌上,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额发。 他则在一旁打坐。打坐之时,从枕下将那只兔子玩偶捞了出来。 白兔脱线,残破不堪。他拿在手中研究一番,想明白着它是如何被破坏的,便用复苏的神通,一点一点将其缝回去。 他习惯强迫自己做一些琐碎精细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进而压抑自己的心神。 纱帐安静地拂动,他慢慢地缝补兔子,偶尔瞥徐千屿一眼。 她躺在床上,睡得极安适,发丝随着一呼一吸掀动。 缝到最后,他发现这布偶内里的棉花因年久皱缩,无论如何调整,都撑不满了。他便从境中收好的干花中,取了一把干花花瓣放在纱袋里,填进了布偶体内。 他用手将它撑好形态,用冰霜清洗干净,赫然又是一只蓬松干燥的白兔。他轻轻地将布偶放进徐千屿怀里。 徐千屿隐约在梦中嗅到了花香味。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手边一动,发现这花香来自怀里的布偶,便将它抱紧。布偶柔软蓬松,散发着清洁的香气。 她心中一动,忙摸向身旁。 若是以往,师兄将布偶给她放回怀里,肯定悄然离了她的境。再醒来时,只有她一人。 可这一次,她摸到了衣袖,还有躺在她身旁的人的手。 他没走。 他竟然陪着她睡在她的小床上。徐千屿心想,在境外他们应当也是这样,相互挨着躺在床上,小憩片刻,令她感觉无比安心。 真好啊。 徐千屿抱着布偶,摸到沈溯微的手,悄悄地将五指扣进他指间,将他锁住,嘴角一翘,再度闭上眼睛。 想这样睡着,睡到天荒地老。 * 这一边,林殊月深吸一口气,叩了叩游吟的门。 “干什么?”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殊月一惊,转头便看见戴银面具的少年站在身后,冷冷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想多了。”林殊月将头撇向一旁,冷声道,“我是来同你说正事的。” “哟,不装啦?不是很柔弱楚楚可怜需要保护吗?全是装的。”游吟冷嘲热讽道,“不是说你自己是黯淡的星星,别的男人都是引导归人的明月吗?我看你自信得自己就像宇宙中心,旁人都叫你玩弄在鼓掌中。” 说得林殊月面红耳赤,一跺脚,掉头便走。 “站住。”游吟舔舔嘴唇,自知有些过分,便停了炮语,绕到她伸过一个盒子,“我正要找你呢。” 林殊月一怔,打开盒子,竟是满满一盒冰皮月饼。 “拿走吧。”游吟道,“生死一线时还想着吃,算爷请你的。” 林殊月带着风情的眼睛不解地看来。 “别想太多,都是你们蓬莱的沈溯微嘱咐的。若不是你的灵蝶,我们也不会合作脱困,就当给你的答谢了。” 林殊月捧着盒子,许久,低头笑笑道:“谢谢你。” 游吟最见不得旁人一幅强颜欢笑、半死不活的样子,正色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游吟,我不该骗你。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同门做什么呢,不过是聊聊天而已。”微风拂过她紫色的袍衫,林殊月道,“算了,你将灵蝶还给我吧。等我回了蓬莱,你回了天山,我们两个也桥归桥、路归路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