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咔哒一响,宋柔睁开眼,睡意顿时消失殆尽,她警觉地看向卧室门的方向,抱着被子,缩到了墙壁边缘,心脏砰砰直跳。 适应了黑暗,宋柔手往身旁摸索着,找不出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 她有些害怕,全身不受控制地发出抖,提着胆子朝外面喊了声,“谁在那里?” 没人回答,脚步落地的声音却一声接一声更加清晰地靠近。 宋柔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的心涌出。 霍亦远就是在这时候开的灯。 白炽灯亮起,闪烁了一下,她被刺得闭了闭眼,蓄在眼睛里的眼泪从眼角随之流出,她眨了眨眼,脸上除了惊诧之外,还有几丝方才留存的恐惧。 霍亦远站在门口,视线随意扫了周围,他以为方才在外面看到的环境已经够糟糕,进来后才发现里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柔眼眶红红,头发乱糟糟,全然失了那副体面的霍家形象。 他眉宇微拧,冷声道:“这种地方也能待这么久,体验一次就够了,跟我回去。” 霍亦远一向说一不二,宋柔从前也许会惯着他,乖乖听话跟着他就走。 现在,他又凭什么用一副命令的口吻来教她做事? “私闯别人的住所,是犯法的,要是让记者知道了,怕不是要上头条,请您出去。” 宋柔这话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会跟他回去。 霍亦远走近,停在床边,似乎对泛黄床单上不知是谁留下的痕迹,透着嫌恶,他没再靠近一分。 他轻笑了声,眉目凌厉,“我来接我的老婆,他们谁有胆子敢报道出来?” 如果在这之前,霍亦远说出这句话,她也许会很开心,他终于承认她是他的老婆。 霍亦远朝她伸出手,第一次放软语调妥协,语气却硬邦邦,出口说的是:“宋柔,别闹。” 无论宋柔做什么,在霍亦远心里,永远都是在闹。 “我没闹,”她平静道:“霍先生,我是认真的。” 宋柔以为她改了称呼,霍亦远会高兴,从前她叫他的名字时,总见他板着脸,也没见得他有多高兴。 那时她懂得一个词叫“自欺欺人,”不仅懂,还运用得炉火纯青。 没成想,他的脸色反而一沉,似乎是笑了一下,“宋柔,你觉得我是你们宋家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物品?” “你父母应该还不知道你离家出走吧?”他看破她话里的漏洞,一击毙命,“你去问问你父母,宋家靠着霍家拿了多少好处,你觉得他们会同意让你离开霍家?” 宋柔顿感悲凉。 霍亦远说的全都是事实,她的婚姻成了家族换取利益的牺牲品,是她永远不能在他面前挺直腰板的耻辱。 宋柔眼里噙着泪,倔犟地忍着,“你不喜欢我,不是吗?” 他勾唇,隐含讽刺,打破她的幻想,“从一开始你跟我结婚,你就该知道,你得到了霍家大儿媳妇该有的一切,我会对你好,但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这些话她听太多人说过,她以为她早已习惯,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她还是会难过,心脏像被他拿刀刺了一下。 明明疼得要死,又死不了。 她任由眼泪流出,咸咸涩涩地熨过每一处。 眼泪是温热的,心是凉透的。 宋柔手背往脸上一抹,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纠缠下去。 “霍亦远,你别想继续欺负我,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