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怕老太太不放心我过来,她常常说我太顽皮胡闹了,以后若真的跟您相处久了,只怕还嫌弃我呢。” 李夫人挽着她的手臂:“这可是万万不能的。疼都疼不过来,若有半点慢待,那岂不是作孽吗?” 给她温声软语的哄慰着,七宝的心情重又变得晴朗。 一路快到老太太上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喜笑颜开,把先前在张制锦那边儿受得委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到厅内,李夫人带了她上前重新拜见了老太太们,便说道:“老太太们别担心,我看到七姑娘在前面那一丛夹竹桃前似睡非睡的,脸上红红的,知道她吹了风不舒服,便带她到我房里歇息了片刻。” 谢老夫人握住七宝的手,打量了会儿,看出是重新装扮了,便笑看李夫人道:“还是这位少夫人体贴。七宝,可谢过了?没有给人家添麻烦吧?” 七宝点点头,李夫人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七姑娘神仙似的人物,我正是巴不得多跟她亲近亲近呢。” 午后,众人又坐了片刻,谢老夫人先起身告辞,张家老诰命握着手,送出了厅门。 另一侧,却是七宝在扶着老夫人,两人门口话别,谢老夫人回头看她一眼,笑道:“当年在家里的时候,你我也如七宝这样的年纪,这会儿却都是苍鬓银发,花甲之年,见了面倒是另有一番心境了。” 张老诰命道:“正是。你我也各自有了这许多儿孙,先前为了他们,不少操心,如今皆都年高,很该放下那些烦心俗务,你我多多相聚、自得其乐才好。”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不露痕迹,但彼此的心意却昭然若揭了。 谢老夫人笑道:“这是通透之语,只是也不过说说罢了,像是你我心中至为疼爱的儿孙,那是说不管他们就不管他们的,只怕这还在的一日,就得为他们操一日的心。” 张老诰命仰头一笑:“是这个道理。但是我看你的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大好,怕是之前出入宫的时候劳累着了,还要仔细保养才是。” 老夫人道:“知道。先前请过太医院的供奉了,说是无大碍。” 张老诰命颔首道:“说来先前太医院里,有个石太医,是最擅长替你我这般年纪的看病的,只是他年纪也大了,几个月前听说已经辞官隐退,不知去哪里了。” 谢老夫人道:“倒也不必惊动。” 她将手从老诰命的手中抽回来,在七宝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有这个丫头在牵着我,时常哄着我笑,比吃什么药,看什么太医都好。” 张老诰命也看向七宝,笑说:“这是你的福气,有这么个可人疼的伶俐孙女儿。” 七宝却问老诰命道:“老太太,那个石太医叫什么名字?隐退到哪里去了?” 老诰命一怔,笑道:“他的名字我不太记得了。” 身后李夫人道:“他的名讳叫做石琉,至于隐退到哪里则无人知道了。若是要寻,倒要仔细打听。” 七宝道:“多谢少奶奶。” 李夫人眸中含笑,向着她点了点头。 一行人站在台阶上,说了这几句话后,谢老夫人告辞,扶着七宝的手往外而去。张老诰命目送她们身形离开,脸上的笑才慢慢收了几分,又同众人回厅内去了。 这日,张家上下也自有一番忙碌。 外头的男子们迎送宾客之时,张制锦入内给老太太请安并道别,原来他户部公务甚是忙碌,这会儿又要回部里去公干。 张老诰命略嘉勉了他几句,突然问道:“先前威国公府四姑娘跟康王世子下聘礼那日,你如何突然去了国公府?” 张制锦闻听道:“原本是跟周三公子相识才去的。” “哦……之前倒是不曾听闻,你跟他们家的人交情甚好。”张老诰命笑望着他,又闲话家常般问说:“是从什么时候给这位三公子有交集的?” 张制锦道:“早就闻名,那日驸马都尉王大人请游湖便相识了。” 老诰命想了想:“说起这位王驸马,我也忽然记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