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喉咙里 正如谢老夫人先前所说的,她跟张家老诰命虽是姊妹,但两个人的性格大为不同。谢老夫人是烂漫活泼的性子,却有点像是七宝,平日里不拘小节,而老诰命却是缜密内敛的性子,行事说话从不多逾矩一寸。 女扮男装出游的事,谢老夫人却也做过,只不过那时候的世上风气比如今要开明的多,女孩子在街头走动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就算如此,张老诰命仍是看不惯这种行径,觉着放浪形骸,不是正经名门淑媛能做出来的,且心中也很不满,觉着同为谢家的人,这位族妹如此荒唐,简直把谢家其他女孩子的名声都连累了。 因此上,张老诰命自然更加看不惯七宝的行径。 如今听张制锦说七宝的所为是谢老夫人允许的,且张制锦的口吻又是这样轻描淡写,好像这件事不值一提似的,几乎气晕过去。 老诰命缓了口气,便强忍着怒意道:“听你的口吻,好像是并不介意此事?” 张制锦道:“我知道老太太是为了我着想,才特意叫我来告诉,只不过我心里是不在意这些琐碎小事的。” “好一个琐碎小事,”老诰命冷笑了声:“你既然知道了这个,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她还去过风尘之地?一个大家闺秀去逛青楼,你难道还是不在意?也还是‘琐碎小事’?” 张制锦突然听了这句,倒是意外:“您从哪里听说的?” 老诰命道:“你只说你知不知情。” 张制锦沉默不语。 老诰命冷笑道:“我看你是不知道的,你若连这个都知道,我却也要怀疑你的品行了。这种女孩子,如何能进得了我张家们府?只怕族中各处也都听说了,到时候你怎么向族长跟族人交代?” 张制锦正色道:“所以我问老太太是从谁口中得知此事的。据我所知,七宝虽顽皮,却还是个知道分寸进退的,她当然不会跑去那种风尘地方。若有人如此说,我倒要怀疑那人的用意,是不是故意挑拨,或者故意污蔑七宝。” 老诰命一怔:“你不信?” 张制锦脸色冷肃,淡淡说道:“是谁亲眼目睹,且让他站出来,同我当场对质。若是不敢站出来,我也有法子查出来,倒要看看是故意造谣呢,还是如何。” 张老诰命原本深信七宝女扮男装出游,只是后面这一件,毕竟太破格了,她心中也是半信半疑,如今见张制锦斩钉截铁地否认,不免也更狐疑起来。 老诰命沉吟了会儿:“锦哥儿,我一门心思为了你好,先前才想给你寻个贤内助,你偏偏看上那样一个人。如今更有这等丑闻,你虽然有真才实学,也是族内出色的子弟,但若是名声败坏,弄到孤家寡人的地步,以后纵然再有能耐也是有限,比如像是你父亲,到现在人家提到他,最先想起来的不是他的功绩,是他如何的逆天妄为扶妾室为正。何苦呢,一辈子都给这个污名所累。” 张制锦眼中流露几分冷意:“老太太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好,”老诰命一笑:“横竖我言尽于此,你若是不领情,那我也不勉强了,你去吧。” 张制锦告退出了老太太的上房,心中忖度着到底是谁把七宝曾去过新荷楼的事说了出去。 按理说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己,就是玉笙寒了,而新荷楼那些下人们虽见过七宝,却不知她的身份,怎会说破? 冬至第三天上午,张制锦便来至静王府。 天气越冷,静王赵雍的身体越是弱,天寒地冻的时候,几乎足不出户。 张制锦入内拜见的时候,隐隐瞧见一道婀娜纤长的人影从屏风后退了出去,赵雍自椅子上欠身请他落座。 张制锦行礼后谢恩落座,便问静王身子如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