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关了。 这会儿去传旨的内侍应该到了康王府了吧。 只不知道康王会不会来? 皇帝敛了思绪,反而笑对张制锦道:“今儿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却在这里负了伤,今晚上的洞房怕是要为难了。” 张制锦闻言,慢慢地脸上竟有些许微微地红,又或许是夕照的光映照所致。 不料就在张制锦要出宫的时候,太监来报,说是德妃娘娘突然心悸,已经厥了过去,情形好像很不好,已经紧急传了太医。 皇帝闻讯,忖度片刻后,便决定起驾前往。 临行之际皇帝回头看着张制锦:“爱卿……可要出宫?再多耽搁一会儿宫门可就关了。洞房花烛夜,总不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张制锦心中掠过七宝那凤冠霞帔的盛装模样,此刻就仿佛她在自己的心里,懵懵懂懂、百无聊赖地张口打了个哈欠。 张制锦并没有犹豫,躬身道:“臣愿意侍奉圣驾左右。” 皇帝的眼中浮出温和的笑意。 —— 在陪着皇帝前往德妃宫中的时候,张制锦心中想:武统领大概是发现了工匠们的不妥,只是不知为何原因他不便出面揭破,他相信张制锦,所以特来寻张制锦想要告诉实情,却又阴差阳错没有说出口。 那背后之人怕是发现了他的用意,当机立断杀人灭口,然而竟然把腰牌放到张制锦的值房里去栽赃嫁祸,实在是胆大包天之极。 可是想不到裴宣并没有将张制锦拿下,反而同他联了手。 如今又查明这小太监是德妃宫中的人,武玉偏偏也是康王殿下的人……虽不知皇帝知不知道后者,但,整件事已经隐隐地跟康王一派脱不了关系了。 看样子,另一场风雨将至。 来到德妃宫中,张制锦跟着走到宫门口便停了下来。 皇帝带了贴身的太监进内,不多会儿,有两个太医走了出来,见张制锦在门边,便止步行礼。 张制锦问道:“娘娘的情形如何?” 太医低低说道:“娘娘像是急惊之下的痰迷心,才导致晕厥……方才喂了汤药,救缓过来了,只是娘娘毕竟年纪大了,所以……” 张制锦见他两人神情惶然,心里明白。 不多会儿,裴宣从外而来,见他立在檐下,便也走了过来:“皇上在里头?” 张制锦点头,又把德妃的情形简略说了两三句。 裴宣说道:“德妃娘娘一定是因为知道那小太监的事儿,所以才惊慌着急所致。只是不明白是因为不知情而惊怒,还是什么别的。” 张制锦知道他的意思。 德妃的急病,一方面也许是因为参与其中、如今事情暴露而惊惧所致,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此事跟自己无关而急怒攻心。 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裴宣见张制锦不做声,便又说道:“我还以为你出宫去了,怎么,是皇上留下了你?” 张制锦才回答:“是我自个儿要留下的。” 裴宣道:“撇下你们府内那些人,还有七……新娘子,侍郎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公私分明的人。” “谬赞了。”张制锦仍是不动声色的。 裴宣轻轻地叹了口气,若非必要,简直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如此又过了半晌,只听得殿内有人大叫了声:“皇上!” 然后便是脚步声传了出来。 在轻微的脚步声里,女人凄厉的声音又响起:“皇上,这件事真的跟臣妾和康王没有任何关系!求皇上明鉴!” 不多会儿,皇帝已经从内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檐下的张制锦跟裴宣:“跟朕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