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道:“这两封信合起来,已经告诉了我们,七宝跟世子给关在哪里。” 康王汗毛倒竖:“什么?哪里?我如何看不出来?”忙低头又去细看,但是他心慌意乱,加上并无灵犀,又哪里会瞧得出来。 张制锦道:“世子说他流连声色,当初我跟世子在酒楼相见,他正听人唱曲,那女子唤作程弥弥。”张制锦抬手在赵琝最后一句的那个“弥”上一点。 康王一震,张制锦道:“七宝的这信里偏也提起她斗茶醉酒之事,斗茶是后来,醉酒却正巧也是那次遇到世子听曲……七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醉酒,所以我看了他们两人的信,确认此事跟程弥弥有关。而且……” “而且怎么样?”康王激动不已,又忙不迭说:“那个程弥弥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怎么跟她有关?” 张制锦却并没有言语,只说道:“事到如今,还是要找裴宣。” 大概见康王太过担忧,张制锦道:“王爷宽心,这些人既然以世子跟七宝要挟,到明日之前应该不会伤害他们性命,我们只在天明之前找到他们救了出来便是。” 康王原本满目绝望,突然见张制锦来到,又说了这些拨云见日的话,心中宽慰,便亲自随着张制锦出门,往镇抚司而来。 镇抚司门口灯火通明,两人才下马,突然间裴宣一身甲胄,缓步走了出来。 张制锦跟康王都是一惊,裴宣伤重,如今正在休养,怎么能够起身出外? 裴宣也看见了两人,便迈步要下台阶恭迎康王,不料才走了一阶,整个人身形摇晃几乎栽倒,张制锦早走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扶住了他。 康王忙道:“你去哪里?” 裴宣道:“想到一个地方,想去看一看。” 张制锦心头一动:“是你安置程弥弥的地方?” 裴宣见他居然提起来,眼神奇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侍郎也在找她吗?” 张制锦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身子撑不住,不要盲目行事,告诉我地方,我跟王爷前去……事不宜迟,天明一切就晚了。” 镇抚司门口的大灯笼底下,两人目光相对,半晌裴宣终于说道:“在紫袍巷,靠巷尾的一家。” —— 紫袍巷。 小院寂静,厅内光芒暗淡,地上躺着一具尸首。 原先不可一世的山羊须姿态古怪地死在地上,少主盯着属下看了半晌,便抬眸望着面前的三人。 赵琝遍体鳞伤,昏迷在地。 在他旁边儿时同样昏死过去的程弥弥,身侧一大滩的血,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少了一只手。 七宝的手紧紧地捂着脸,只是发抖,不敢多看一眼。 少主淡淡说道:“怕什么,又不是砍你的手。” “我、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写了信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七宝悲痛交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程姑娘,她是有身孕的人……” 少主笑说道:“是吗,难道那是免死金牌?她杀死了我的人,要她的一只手已经是便宜了,你不觉我很仁慈吗?” 七宝摇头:“不觉着。那个坏人他是死有余辜。” 少主说道:“你们中原人不是经常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于鱼肉来说,人是不是就是坏的,死有余辜?但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强者为王,败者就是鱼肉,而你们,就是我的鱼肉。” 七宝听着这样残忍的道理,擦了擦泪说道:“既然是强者为王,那么管凌北是给我夫君杀死的,岂不也是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心心念念要报仇?” 少主目光一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