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的话,足够个小户之家过一年的,怎么你们这么快又不够用了?” 李二爷听她一一说来,脸色微窘,却仍道:“你也知道我们不是那些没根底的小门小户人家,毕竟要互相来往交际的,我在外头的应酬不说,还有你外甥们也都大了,处处都要花销……” 李云容不去看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只说道:“好,别的不说,我只问你,我上次叫人送回来了一支野山参给父亲补身体的,他老人家可吃了?” 李璪一震,眼珠转了转忙道:“当、当然……” “你这是说谎,”李云容摇摇头,蹙眉道:“你不要打量我在张府里不知道,我的那位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参是进了人的肚子,可惜不是咱们家里。” 说到这里,李云容才抬眼看着李璪道:“我拿东西来贴补你们,你们却把我给的东西拿了去,贴补嫂子的娘家……哥哥,你现在却还叫我给东西?真真难为你开这个口。” 李二爷涨红了脸,半晌才讷讷道:“想必是你哪里听错了,我们这里用的都不够,还要去贴补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你嫂子的家里老人也有些不受用,所以才摘了些须根给他们享用享用罢了。” 李云容一笑,不去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话。 厅内沉默下来,李璪垂头丧气,思忖半晌,不由叹道:“可知我日日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拦着你跟张侍郎的事儿,谁能想到当时那什么都没有、脾气却挺大的穷小子,现在竟出息的这样,竟是乌鸡变凤凰似的,当时他给他新夫人做寿那一场轰动,我们都啧啧念佛,那银子花的岂不是跟淌海水一样?你嫂子还巴巴地叫下人去领了寿包呢。唉!假如是你跟了他,我们现在又哪里需要这样紧紧巴巴的?” 李云容听他突然说什么后悔,还不知怎么,听完他所说,脸色泛白,早就站起身来了:“你、你够了,谁许你又说这些?” “是是是,”李璪一叠声的忙答应,“只是我因为一时头疼,又懊悔当时竟选错了人,才又想起这些来了。不过其实也是我自个儿胡思乱想,毕竟现在那张制锦又给革了职,只怕就没有先前那样风光了,倒是不觉着可惜。” “你、简直荒唐,”李云容瞪着李璪道:“你还敢说?”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头报道:“吏部的张侍郎……大人到了。” 李云容一瞬怔住。李璪也大惊,简直不敢相信:“可是那个刚给革职的张大人?张家的九爷?” 仆人回答:“正是九爷。” 李璪惊疑不定:“这会子他来做什么?”突然又反应过来:“当时他年少之时,也曾跟着父亲念过两天书,只怕也是探病来了。” 李云容本来也正吃惊张制锦怎么偏来了,竟如神拘一般,听李璪自言自语,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她仍叮嘱李璪:“哥哥,待会儿见了张侍郎,小心应对。” 李璪道:“这是当然了。你且先进去吧。” 李云容才退往内堂,那边儿李府的下人毕恭毕敬地迎着张制锦入内。 虽然才听说这位大人因为“忤逆罪”给革了职,但是“虎死威风在”,哪里敢小觑半分,更何况本朝对忤逆罪是最厉害的,那边又是世族张家,但张大人除了暂时给革职之外,竟不曾伤到皮毛,这已经显出皇帝偏袒之意了。 李二爷早在厅门口迎着,远远地便拱手弯腰地行礼下去。 张制锦进了门,分宾主落座。 李二爷便满面堆笑问起张制锦为何竟有空闲来至府内,张制锦道:“听说李司业大人身子微恙,不知如何?” 李璪闻言,正中下怀,忙道:“家父因年高体虚,加上时气不好这才病倒,多谢问询,先前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要……调养些日子或可好转。” 张制锦看他一眼,点点头道:“这样便好。今日我一来为探病,二还有一件小事存在心里,本来在贵府如此的时候,不该打扰,只是听说张府四奶奶恰好回来了,倒可以正好问一问她。” 二爷忙问:“不知是何事要见妹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