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眼中带泪,点了点头:“姑娘,您别太伤心了。” 七宝已经顾不得计较所谓伤心:“国公府那边儿呢?” “国公府?”同春怔了怔,忙道:“听说老太太跟太太已经带了府内众人进宫吊唁去了。” 七宝屏息:“除了这个呢?皇上没有别的旨意?” “姑娘指的是什么别的旨意?”同春疑惑:“听说娘娘是急病薨逝,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消息呀。” 在自己梦中,淑妃并不是急病,而是罪名昭告天下,同时国公府给镇抚司即刻封围,查抄,所有人不许出入,一一清点,雷厉风行。 但是现在,谢老夫人跟苗夫人已经进宫吊唁了。 国公府也好端端的,并没有被牵连。 也许,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正如张制锦先前所说。 他总是鞭辟入里,一阵见血。 但七宝睁大双眼,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春见她如此反常,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因回身偷偷把泪拭去,才劝说道:“姑娘,你且宽心些,天有不测风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七宝突然道:“我要进宫。” 同春一怔:“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宫门也都关了……就算要进宫,也要明日早上。” “是了,我差点忘了,”七宝喃喃,又点头道:“那我要回府。” 同春忙又道:“今儿才从府内回来,何况这会子回去做什么呢,老太太跟太太定然都伤心的了不得,见了姑娘更加要伤情了,不如且等明日。” 七宝又呆了半晌,问:“大人呢?” 同春说道:“之前外头来了一个什么人,在书房内跟大人说话。” 七宝问道:“他正闭门思过,什么人敢来?” 同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打听,横竖也不明白。” 七宝直着眼神,又呆坐片刻,外间秀儿送了定神汤进来,同春回头端了过来:“姑娘,喝了这碗汤水先歇息会儿吧。” 七宝倒是并未抗拒,异常安静地按照她所说将汤喝了。 同春又扶着她躺倒,给她盖好被子。 同春到底不放心七宝,就在旁边坐看着她睡,却见她起初还只管瞪着眼睛,同春温声劝慰两句,才闭上眼睛做出要睡的样子。 又过半晌,整个人静静地,仿佛睡着了。 同春见状才起身,来至外间派丫鬟把洛尘叫了来,问他道:“大人还在跟来客说话吗?” 洛尘说道:“还在说呢。” “到底是什么人,说的什么要紧话这么长时候?” 洛尘道:“是吏部的同僚,有一些积攒的难以处理的卷宗跟事体,来跟大人商议,都是些繁杂公务。” 同春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洛尘见她眼睛红红地,便凑了过来,轻声问道:“淑妃娘娘突然殁了,少奶奶一定很伤心呢?” 同春低低道:“从小到大,是大小姐最疼七姑娘的了,何况之前进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 洛尘跟随张制锦久了,心思也活泛,知道皇家跟朝廷上的事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只不过他实在不敢跟同春说。就只道:“这也是各人的命数,没法子的事儿,姐姐,你千万别太伤心,总要好好地先劝着少奶奶才是。” 同春道:“我难道不知道?方才姑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