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是之前般纨绔了。 他先是问了七宝之事,又问他为何要离京。 七宝给掳走的事情,那夜去过张府的兵马司统领们知道,事后也给赵雍严命封锁消息,不许多言。 所以对于大部分京城百姓而言,尚且不知此事。 可是如靖安侯,以及威国公府众人来说,当然是瞒不住的。 张制锦只把之前告诉静王的那一番说辞,也告诉了靖安侯。 靖安侯听了沉默,终于他说道:“我虽然本心不想你远行,但如果是你非去不可的,倒也罢了,横竖你自有主张,自个儿也谨慎行事,好生保重就是了。” 张制锦垂首恭谨回答:“是,多谢父亲。” 靖安侯望着他:“你……”他的目光闪烁似乎迟疑,却终于说道:“对了,你没有考虑过回张府吗?” 张制锦淡淡道:“父亲明察,老太太容不下七宝,便是容不下我,我怎好觍颜回去呢。” 靖安侯哑然:“老太太似乎也听说了风声,所以……” 他还没说完,张制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张老诰命多半是听说七宝有事,所以竟想趁着这个时候,让张制锦乖乖回去。 张制锦摇头,只简单地回答:“父亲知道我的。” 靖安侯盯着他:“怎么我觉着,你搬了出来……却比先前在府内的时候,对我客气了很多?” 张制锦眉峰一动,继而低头沉声说道:“之前是误会了父亲,是儿子不孝。请父亲见谅才好。” 靖安侯眉头深锁,喉头动了动:“好吧。” 他站起身来,仿佛要往外走,不知为什么,一条腿往前屈了屈,仿佛站立不稳。 张制锦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靖安侯转头,父子两人目光相对,张制锦却又垂了眼皮。 顷刻,靖安侯站直了:“多谢……” 张制锦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什么。 靖安侯缓缓往外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靖安侯跟张制锦说的,是李云容病危的事。 原来自从以前李云容咳血,她便病倒了,断断续续地,一直没有大好。 张制锦虽然听靖安侯说了,也并未表态。更未曾回过张府。 就在张制锦临行之前,张府的人来府内报了丧。 —— 此后数日,张制锦每每跟郑总兵就军务上的种种商议讨论。 赵琝因为养伤,且见他们两人十分专注,便识趣地并未插嘴。 眼见他的伤一日好似一日,自然也没有理由在镇山关留下了。 且如今天越发冷了,若还不走,以后路就难行。 这日,正是赵琝离开的日子。七宝一定要出城相送。 送出一里地,风就大的令人受不住,赵琝劝道:“七妹妹,快回去吧……你身子要紧。” 七宝点头,又叮嘱道:“世子哥哥,你回去后,替我带好给四姐姐,也向国公府内说一声,说我安好着呢,对了,还有同春。” 赵琝笑笑:“知道了。” 七宝道:“那我就祝世子哥哥一路顺利!” 她殷殷叮嘱,张制锦就在旁边站着,只是有意无意地正好挡住了风口。 赵琝看在眼里,暗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