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歇息去罢。” 那一番闹剧散幕,屋外之人不知晓,屋内之人也不敢多言。 时间晚了,潦草之间,众人识趣地各自作别,叶慈眠从后园回来时,大家早已散了,唯留徐西复坐在沙发上等他的药。叶慈眠将煎好的药给他,徐西复连连道谢,随即也上车回徐府去。 叶慈眠望着那无人的清冷厅堂,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正转身欲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蒲儿从四楼下来。 “我送一送先生。”她说。 叶慈眠轻声道谢,蒲儿道:“今日太太去青灯寺进香,不在家中,大少奶奶生辰热闹一日,此刻客人走了,下人们便也都歇息去了。多有冷落了先生,还望先生莫怪。” 叶慈眠摇头不怪,谈话之间,他们走到杜公馆门口。蒲儿唤门房来开了大门,叶慈眠正要迈步,蒲儿又开口道:“先生。” 叶慈眠回过头:“何事?” “我不知我此番话是否应该,可为着大少奶奶,我冒昧来恳请先生。”蒲儿望着他说,“大少爷他……实非善类,大少奶奶嫁入杜家,在这京城无依无靠,如今便是一条命都握在大少爷手里……” 叶慈眠眸色一深,蒲儿低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求求先生……今后离大少奶奶远些罢。” 沉鸢昏睡了很久,醒来时夜色早已深了。 周蕙里要在青灯寺过夜,杜昌升未归,上房便也没有做饭,絮儿为她熬了燕窝粥,蒲儿端来,沉鸢却没甚胃口,浅舀了几勺,便放在一旁搁着。 她坐在露台望着远处发呆,明月挂在城外的山尖上,夜里起了雾,昏昏晦晦看不太清。 后来听见楼下姚珞芝房里,隐隐约约有作呕之声,她听得有些难受,夜也凉了,于是起身回屋里去。 一转身才忽然看见站在门边的杜呈璋,沉鸢下意识后退半步,竟不知他是何时进了房来。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杜呈璋上前近身,轻轻拉住她的手:“今日之事,是我错了。” 沉鸢站立未动,良久,问道:“大少爷的酒醒了?” “嗯,”杜呈璋点一点头,“对不起。” “近日天凉了,我教阿福拿着你的尺寸,去订做了几件貂皮披肩。”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到桌旁,“你看一看,可喜欢么?” 沉鸢垂眸看去,桌上毛绒绒的几团衣裳,若不细瞧,倒好似一群活生生的小兽。指尖就要碰到,她顿了一顿,又缩回来。 “皮毛这样漂亮,却被剥了下来,实是太残忍了。”她喃喃道。 “这世上残忍之事多了,若要较真,便是连肉都吃不得,只有自己饿死。”杜呈璋笑道,“你说这残忍,可它们的皮毛,也并不是我剥的。总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些过活,也就罢了。” “大少爷希望我也糊涂些么?”沉鸢抬头看向他。 “何止是你,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糊涂些为好。”杜呈璋说,“甚至于我自己,有时候,我也宁愿就那般糊涂着。” 沉鸢无言以对,默了良久,轻轻点一点头。 转身走到桌边,那燕窝粥已凉了,她想唤蒲儿来拿去热一热,忽然腰腹一紧,杜呈璋从身后抱住了她。 随即颈侧一阵温热,杜呈璋慢慢吻着她的脖子。 “鸢鸢,”他低声说道,“我们也要一个孩子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