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才用湿透的衣袖擦擦脸,猫腰奋力把最外面带着鹅黄标签的紫檀木箱推出车门一大捧红郁金香冷不丁被捧到面前, 彪悍青年那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 他是李彪,同样刚刚结束第五场任务的三等座乘客, 在金兰契附近闲逛交换东西的时候相识的。这人比姜杏大两、三岁,出身武术世家的缘故,身手非常不错, 比姜杏队里最厉害的陈亮还强些,平时总是教两个女生拳脚。 “等你半天了。”旁边几位队友齐声起哄拍巴掌, 于是李彪往日精干的脸庞更红了, 压根不敢看她, 只是闷头搬箱子。“姜杏, 我们从泰国带了吃的喝的, 你随便搬,还有好多别的....” 花儿是大红色的,配着笔直纤细的绿叶仿佛大团跳跃的火焰;姜杏往日只喜欢红玫瑰山茶花之类, 此刻忽然感受到了它的魅力。要是毛呢裙在就好了,她肯定“哇”的一声咂咂连声,姜杏有些难过,梗住喉咙什么也说不出。 好在李彪是聪明人,左右张望只发现同样闷头搬运的薛鸿文陈亮三人,又看看姜杏肿得烂桃子似的眼睛,很快收敛笑容。 青石广场车站逐渐堆满大大小小的木箱和行李,不少人围拢来感叹“收获不小啊”“鬼门关那场?”随着列车突兀消失,李彪又和同伴合力把木箱搬上推车。薛鸿文过来慰问,匆匆聊了几句就去和金丝眼镜几人打招呼,听起来商量晚间聚会的事情;李彪则满面惊喜地凑过来,不敢置信地问:“姜杏,你成啦?” 姜杏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少不得把车票递给镇臂高呼的李彪几人细看,后者端详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雷震子?” 雷震子是什么鬼?平时姜杏早就跳起来哇哇叫着给他一拳,现在却什么兴致也没有,只想早些回家。载满木箱的推车咯吱咯吱压过青石路面,经过毛呢裙家的时候姜杏下意识停住脚步,发觉那座熟悉的庭院黑着灯,孤独压抑顿时铺天盖地碾压过来。 这里很快就被新人占据了?偌大蓬莱再也没有好友的痕迹。 “你歇歇。”院门口的李彪擦着额头汗水,欢喜是显而易见的他自己第三场任务就得到守护神的青睐,如今姜杏总算也有了活下去的底气。“用我陪你待会吗?那好,别想了,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你脸色差极了。现在还不到十点,午饭你还吃吗?”再次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兀自自说自话:“下午五点我来找你,对了,给你带了不少泰国玩意儿....” 片刻之后庭院总算清净了。 小心地关好屋门,姜杏才把背包摘下来,解开外衣取出一面贴身穿戴的护心镜,可真沉;剑柄镶嵌黄宝石和墨晶的匕首,名字是“藤黄”和“乌羽”,她随手挥砍就毫不费力地把茶杯割成两截,可真锋利啊;鹅卵石、蛛丝皮袋和萤火虫香囊,还有仿佛白银铸就的珀伽索斯羽毛.... 每拿出一件宝贝,姜杏一颗心就逐渐放松几分,事实上骤怀重宝的女生三天三夜都无法安眠,生怕被妖怪或者什么人凭空抢了去,如今总算踏实下来。它们是我的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要是福哥还在就好了,哪怕宁愿没有这些宝贝也好啊。 随便打开一口木箱,里面盛满名贵衣料:如同阳春三月的鹅黄,春回大地般的草绿,比郁金香更明艳的大红....另一口木箱则满是金锭银元宝,伸手抓起一把掂掂,有了这么多硬通货大部分任务就不用愁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姜杏还记得“酆都”任务每人几十万元费用,幸亏那场有福哥在可惜福哥再也不能罩着我了。 烧开热水洗个澡,把郁金香修剪修剪放进盛满水的花瓶,姜杏这才躺在自己舒适的小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福哥是哈尔滨人,听说那里有冰灯有松花江,还有哈尔滨红肠和大列巴;有回他喝醉了,嚷着什么“都哈尔滨来,带你们吃杀猪菜喝大白梨”。大白梨是什么?梨汁么?她憧憬着那座闻名已久的城市,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去逛逛,慢慢坠入梦乡。 赤红皮肤尖耳朵,头顶两只锋利笔直的犄角,铜铃巨眼血盆大口从隔壁跳过来的夜叉嘴里叼着只血淋淋人手,和“酆都”任务中的魑魅魍魉没什么两样,令被困在庭院里的三等座及新人们大为紧张。看起来它并不太畏惧守护神,何况后者只剩下稀薄银光,于是夜叉留着口水握紧长柄钢叉朝乘客们发动猛攻。 第一下扑了个空,第二击刺中个新人,被众人合力救了下来,随后芥川虎就奋勇进攻了。这只小河童像青蛙般四处跳跃着,在地面、墙头或者屋檐随处一蹬便蹦的老高,挥舞着姜杏塞给它的两把匕首朝着敌人乱砍;后者起初颇为惊讶,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付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