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可能是宫廷男主人的“郎君”,穿的华丽得多,身上的装饰繁琐。 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抱一抱孩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立马上手,大概是顾忌装饰品碰到婴儿娇嫩的肌肤。高瘦的美人由着宫人帮着去除外袍,净手后跟上前:“健康就是最好的了,瞧着真是喜人。” 孟乳母看出他的想法,自然不会拒绝,但她也不能放心随意将年幼的孩子交出去,便请人坐下:“幼儿有时会哭闹挣扎,谢郎君不妨先坐下,抱着也稳当。” “有劳夫人教我。”谢有容顺意褪鞋坐床,很是积极的模样。 阿四听明白了一点,这就是垂珠她们口中的“郎君”姓谢,疑似生父、状似关心。 血脉存疑,名义保真。 可以理解,毕竟做母亲的先天知道孩子的血缘,至于其他的,人不能对封建皇帝要求太多啊。 阿四被孟保母手把手挪到另一个怀抱,脑子里还在转悠:在这个大周朝,郎君如果指代的是皇后,那长公主管皇后应该叫“阿兄”吗? 谢有容低头冲呆呆的阿四粲然一笑,“无拂……阿四在想什么?” 啊。 阿四完全被美貌煞住了,激动地探手摸摸手边的美人手,在两个美人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兴奋得彻底忘记了高深的伦理问题,也忘记了严肃的生理问题。 没一会儿,濡湿的感觉清晰地从软软的襁褓渗透到修长白皙的手指,谢有容的笑颜僵硬下来。秋老虎肆虐的时节彼此穿的都不多,衣服瞬间沉下一团。 “啊啊,”阿四的羞耻心蔓延,小脸憋红。情绪起伏之下,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握着谢有容的手指松不开,终于“哇”哭出声。 谢有容茫然一瞬,下意识看向孟乳母。 宣仪长公主爆笑出声,笑完了还说:“听说阿四是最不爱哭的,可见是不投缘。” 一片手足无措中,还是乳母拯救了可爱的小公主,安抚阿四的情绪,为她妥帖地换了一件软和的肚兜,哄着喂一顿奶,摇得婴儿睡过去才罢。 谢有容进了丹阳阁的大门,好似就不打算离开,阿四睡去时他换了一身衣服紧张地在一旁观看,醒来时他就靠在半丈外的美人榻上假寐。 经过中午,阿四对美色害人四个字有了清楚的认知,决心专注于长高。 等到这一晚过去,第二天、第三天……阿四一连半个月都在屋里看见不同的美人来看望自己、送各种小玩具,已经不再为美色动摇。看来,这皇室一定传承很久了吧,没个几百年的美人筛选都凑不齐的。 简直心如止水。 只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大周不要走下坡路。 碍于年幼,阿四每天醒着的时间不多,唯一能辨别时日流转的只有她身上越裹越厚的襁褓。 离开了昏暗不开窗的宝庆殿,她见到皇帝母亲的次数少了一些,但每次相处的时间有所增长。有时皇帝姬羲元清闲,会溜达着来探望女儿,不时还留宿;有时皇帝政务繁忙,阿四会被一大群宫人小心保护着送到皇帝所在。 姬羲元以前照顾过稍微大一些的养女,抱起长开一些的阿四显得比面对婴儿得心应手,会耐心地和阿四相处。例如,倚靠软榻单手护持阿四的后背,由阿四撅着小屁股趴在她的肚皮上睡午觉,另一手还能空出来批改奏书。 更多的时候,甘露殿会人来人往。天气越冷人越多,应该是要过年了吧。 只要阿四在,每一个穿官服的人进门后都会用新奇又惊叹的目光一瞥一瞥地偷看。因为隔得远,阿四只能简单分辨,白净清爽的看的次数多且多和善,长胡子的比较复杂,他们眼神超出阿四的理解范围。 有两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人是最明目张胆的,她们正大光明地注视,常常刻意地路过阿四所在的地方陪阿四玩儿。据她们的自称,阿四知道了这两个是自己的阿姊。 大阿姊们还聊到了另一个小阿姊,听说她每天早晚上下学来看阿四两趟,但阿四作息实在规律,愣是刚好都在阿四睡觉的时候。所以阿四至今一眼都没见到。 惨,真惨。 下次,阿四一定抽时间熬个黄昏见小阿姊一面。 直到年关,姬羲元给官员们放了七天的长假,然而皇帝本身是没有假期的,她忙得脚不点地。地位够高的宗亲、高官有机会陪着皇帝一起忙碌,大部分官员放了假,也就是说阿四身边总算清静了。 具体有多繁忙,阿四是不能理解了。她成长到学会翻身和爬动的年纪,热衷于锻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