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馆也不能改变她这一点,学士们都颇为头疼。 弘文馆一共就三十余学生,少了哪一个都是一目了然的,尤其姬祈还是新面孔,难免学士们要多加注意她的进度。一来二去,继姬宴平之后,姬祈也时常被请家君,齐王和晋王再次成了弘文馆的常客。 阿四今儿就是为了讨教姬祈优越的翻墙技术,特地跑的这一趟。据她所知,今儿是弘文馆考校学生的日子,姬祈铁定是在列的。 弘文馆的里的学士们瞧着要比翰林院的忙碌一些,人也少很多,弘文馆学士多是有其他官职在身的,来去也匆忙。阿四进门时不少人都看见了,她们大都在甘露殿见过阿四。也算是看着小公主从臂弯间长到现今这么大了,个个对阿四和蔼可亲,都能停下来聊两句。 既然被看见了,阿四也就不隐藏目的,径直向姬祈上课的地方走去。她让宫人走远一些等候,自己仗着身高不够窗户,慢慢地凑近人声嘈杂的所在。 阿四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她们正在讲史。讲的是秦朝建立之前的历史,再从秦国横扫六国之强势提到商鞅的变法,再后面,主要讲述的内容是《商君书》。 姬祈并不总逃学,她选择逃跑的课都是自认熟识的课业,因此谢大学士就专门拿今日讲的《商君书》来考校她。 “何谓国富而贫治?”谢大学士的声音从内传出。 “国富而贫治,曰重富,重富者强;国贫而富治,曰重贫,重贫者弱。1 ” 这是姬祈清冷的声线。 阿四虽然听不明白,但她记得姬祈是个内外反差极大的人,这冷淡的声音下,心里指不定怎么跳起来骂人呢。 她指望向姬祈请教如何利索翻墙,正所谓有来有往,这时候正是她该出头搅浑水的大好时机,不然一直听不懂话还怪难受的。 小手掌自门外悄悄伸出,不轻不重地扣响门,稚童的声音打断了里面的紧张氛围:“我可以进来吗?” 弘文馆的学生读到十九岁,因此姬赤华还没从学馆毕业,她一见阿四,本来百无聊赖的表情立刻精神了,向谢大学士笑得客气:“师傅,家妹到访,正等你回话。” 谢大学士其实经常去立政殿探望阿四,就是阿四不爱待在立政殿,错过了不少次会面。 她对阿四亲切道:“四娘?进来吧。” 阿四半只脚跨过门槛才听到谢大学士慢一拍的回复,憨笑:“嗯……我是不是打扰到姑婆授课了?” 这一句姑婆还是早两年谢有容生辰时闹的,一从阿四口中冒出来,谢大学士的笑容更灿烂了,再没了刚才面对姬祈的严肃,亲自上前将阿四牵入室内,向诸位见过的、没见过的学生们介绍:“这是圣上的幼子。” 皇子一般来说是成年或者额外受封赏才会赐封号与爵位,此前都只是皇子,若是全无爵位的皇子面对品级在身的官员是要见礼的。而今圣人有皇女无皇男,圣人对女儿们一视同仁,都是登基即赐公主爵位并食邑与食实封。阿四来的晚些,是出生再赐。 因此,阿四不是光头皇子,是有公主爵位的。 在座的三十八名学生都是皇亲国戚、高官和有功在身的官吏的后嗣,其中大半站起来与阿四见礼,依照客气些的说法阿四似乎应该回礼一二。但她年幼,连出入甘露殿都未见礼仪,这一茬也就糊弄过去。 不过谢大学士的考校不像细枝末节的礼节一样好糊弄,她无慈悲地将目光转回姬祈身上,不动如山:“刚好也让四娘见一见阿姊们平日的课业,想来是能为四娘略做表率的,继续说吧。” 阿四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冷酷无情的人,连打断的问答都能强行续上。她环视在场人一周,姬宴平铁定是靠不住的,闵玄鸣似乎也是武才,最后将视线落回姬赤华身上。 她手中挣脱谢大学士虚握的手,奔向姬赤华的桌案,蹭进二姊的怀抱,然后大声问出疑惑:“刚才的话,我都没听懂呢,能不能先给我讲明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