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 这个问题无意义。 * 潘箬竹对蓝蝴蝶没那么多好心,她是为了自保,为了不让蓝蝴蝶殃及到她们身上来。 眼看蓝蝴蝶翻找出一对巴洛克珍珠耳环,耳环呈花瓣状,和一条绿色玻璃叶片的珍珠项链,其奢华和精贵的程度是看一眼足以评判不菲的,蓝蝴蝶依旧持不在意的态度,抛掷在潘箬竹的手边,意思明了了,让她拿东西闭嘴,走人。 潘箬竹这不是第一次被她的豪笔震惊,但仍极力掩饰着。 蓝蝴蝶没看她,背对着看向窗外,身段是像条藤植似的攀在窗台,寡漠的向着阳光呼吸。 蓝蝴蝶的不以为意和潘箬竹的如饥似渴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潘箬竹欣喜之时,也会感到一股被讽刺的不适。 除此之外,也有疑惑。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事发的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潘箬竹不免会产生担忧,不是为蓝蝴蝶,还是为自己。 她平复下情绪,让言语不会泄露出半分她那份被收买的情愿和沾喜。 对着蓝蝴蝶的背影发问:“为什么你这么相信我?” 很快发觉问得太含糊,于是又补充:“你就不怕哪天谁以更高的价买走我的用处?” 蓝蝴蝶倏地心乱,不想再听到任何人任何声音。 只是身后的人很坚持,也比以前少了份自知,似乎非要等她有所表态才罢休。 其实潘箬竹的问题,蓝蝴蝶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不然她不会选上她。 事出有因,人也是。 她说:“我不会看错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潘箬竹拿着那副名贵首饰的手一僵,蓝蝴蝶的话在脑中炸开,嗡嗡作响。迟钝地抬起头望去,嗓音也显得呆滞:“你,怎么会知道?” 这太巧合了,蓝蝴蝶不想说起。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这个信息的暴露像枚炸弹似的炸得潘箬竹不得安生,起身朝蓝蝴蝶走去,有点失了方寸,脸色变得不知如何是好,蓝蝴蝶只草草略过一眼便又转过了头。 这样的脸和情绪,她拒绝接受。 但她的沉默对潘箬竹而言却像是凌迟,像是威胁,像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如此。”嗓音里透着无法遮掩的绝望和妥协,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引发。 蓝蝴蝶要的不是这个,如不是潘箬竹追着问,又正逢她现在杂绪太多,她不会连大脑都没过就道出潘箬竹视为比生命钱财更重要的秘密。 不是她还有这个善心,而是麻烦。现在潘箬竹的反应恰是说明了这一点。 蓝蝴蝶也不打算解释,她现在急切需要一个人安静。 而这样冰冷的打发在潘箬竹看来更是致命,花容的脸色突然像是老了十岁。 “玛利亚,你...”潘箬竹的眼眶红了,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儿,话停在嘴边半天,最后消散在蓝蝴蝶的无动于衷里。 算了。潘箬竹想。 为了孩子,她牺牲得太多,不是不能再多。 恼怒和质问变为认命般的凄婉,垂着眸拉开和蓝蝴蝶间的距离,唇瓣一启一合,宛如无声在说什么又似在颤。 短暂沉默后,潘箬竹选择了蓝蝴蝶想要的结束对话的方式,紧紧捏着那串昂贵首饰,低头往外走。 蓝蝴蝶莫名心烦意乱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很微妙的,那些你极力不想去理会的,偏偏让你难以真心逃避。 “潘箬竹。”她叫住那道快要消失的背影,踟躇了两秒,还是开口了。 “我只花钱买便利,其余不感兴趣。”似解释,又似想让听的人心安。 但终究这样的事她少做,也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以至于潘箬竹理会到的意思会有偏差,只是苦涩的提了提唇,别人大抵也不能理解这细微表情中涵盖的复杂心路,可蓝蝴蝶却看清了,也感受到了。 潘箬竹不相信她。 再孤立无援再绝望,也不会傻到去相信撕开自己那层保护膜的人。 蓝蝴蝶听着门口处传来潘箬竹半沙哑的低音:“玛利亚,我祝你,永远不会有我现在这般昏天黑地的坍塌感。” 太平静的语调听上去与诅咒无关。 可潘箬竹在说反话,蓝蝴蝶知道。 她想说点什么,但开口却又无声。 这份夹杂着不知所措的动容,自潘箬竹走后持续了良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