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冷酷无情的凶相,咄咄逼人地告知了这么一番话:“要么,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要么……我送你和你的家人一起上路。” 医生心中一寒,再无侥幸。 但他此时还以为,是亨利公爵的密谋早已泄露,而这位萨菲尔伯爵大概是来调查此事的。 为了不被亨利公爵牵连…… 也因为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连番惊吓和威胁,他的心理防线已快要濒临崩溃。 于是,在萨菲尔伯爵冰冷的注视下…… 医生很快就结结巴巴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包括自己曾经治坏病人的黑历史,也包括亨利公爵要他对王后做的事。 及至说完,他抱有一线希望地恳求、辩解着:“伯爵大人,我真的还什么都没做,也没真的答应公爵大人!请您饶恕我,请您帮我同陛下说说情……哪怕是要惩罚……也请务必宽恕我的家人,求您了……” 然而,听了他的这么一表述后,萨菲尔伯爵反而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重复:“唔,你没答应吗?” 医生拼命点头,继续努力为自己辩解:“对呀,我还没答应呀!我真的……” 可谁知,萨菲尔伯爵却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又简单地问了一句:“可是,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医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萨菲尔伯爵神色平静地回望了过去:“答应亨利,去办他交代的事情。” “可是……可是王后有个万一……陛下……陛下不会放过我的……”医生痛苦地喃喃说。 “但假如你不做,亨利难道会放过你呀?”萨菲尔伯爵语气轻轻松松地说。 医生满脸迷茫地望着他,不解到了极点:“可是,可是,您……伯爵大人,您就眼看着阴谋……” 萨菲尔伯爵又恢复了冷峻的神色。 他疑惑问:“什么阴谋?” 医生忙回答:“亨利公爵要害王后……” 但萨菲尔打断了他,再次不耐问:“什么阴谋?” “亨利公爵……” “可以了,我不想知道。” 医生愣住了。 然后,他意识到,眼前的伯爵大人开始光明正大地装傻了。 医生呆站在那,久久没动弹。 如果说亨利公爵的威胁,算是一种规则内的游戏,让他还有那么一点儿挣扎的心思…… 那么,这位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翻脸,行事又颇有些莫测高深的伯爵大人,却让他觉得,无处下手,逃无可逃。 他颓然地低下了头。 但当他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 萨菲尔伯爵却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等做完之后,别忘了去找陛下忏悔,医生。” “什么?什么?” 医生本已绝望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极度愕然的神色:“忏悔?” “对呀,不管是谁,做错事都要忏悔的。” 萨菲尔伯爵故作惊讶地问:“难道你竟然还希冀着逃脱制裁吗?” 显然,医生确实存有‘说不定王后流产后,也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做的’这样渺茫的希望。 但这一刻,连那么一点儿的希望也被打破了,他的脑子像是浆糊一般,晕晕沉沉地下意识重复着萨菲尔的话:“向陛下去忏悔……” “没错,去忏悔你参与了亨利公爵的阴谋。” “……忏悔我参与了亨利公爵的阴谋?” 萨菲尔伯爵微笑着说:“然后,作为你诚心悔过的奖赏……” 医生不禁苦笑:“奖赏?我还能有奖赏吗?” “当然,既然你选择了忏悔,那么,我自然也会帮助你的家人免于一死。” “……” 在这样一番令人绝望的谈话后…… 医生就又被送了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他透过马车的车窗,望着车外漆黑的夜色,不由悲哀地开始计算起自己还能活多久了。 这时候,他刚好看到…… 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可怜流浪儿,正或坐、或躺地躲藏在街道两侧的阴暗角落里。 可能是听到马车经过的声响,他们纷纷抬起了头,好奇地看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