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仍昏死的狐妖助理,原以为今天要费些功夫才能解决,你们两个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周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短剑,那上面还沾染着九尾妖狐还没干涸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渗透地上的沙粒,而后消失不见。 姑且把你这句话当成感谢。周吝接过步衡递过的湿纸巾,低着头缓缓擦拭剑刃,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还应该道歉? 道歉?周澈讶异之后,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因为没等你同意就用了你的短剑杀了九尾妖狐? 周吝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他抬起头,直视周澈的眼睛:向步衡。 周澈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目光从周吝脸上转向步衡: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周吝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对着周澈的脸缓缓道:这座海岛位置偏远隐蔽,四周又有遮掩用的结界。当世之中除了周启,只有你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个地方了。那个防止九尾妖狐逃脱的结界,极其损耗灵力,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布置好的。你那日听说我们要和周启一起度假,便料到他会带我们来这里,便提前过来做好了准备,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那九尾妖狐钻。 周澈偏转视线看他,也不替自己辩解,而是反问:那我怎么能确保,那妖狐一定会跟着你们到这儿来? 你最近遍阅元老会中的禁书,到当康逃脱之后,便确认了那凶手因用禁术而遭到反噬,已经完全失控,正是将他引出来一举除掉的最好时机。正巧这个时候,步衡灵力失控无法变回人身,我因为担忧不得不带他去元老会医院检查有什么比当世之中还有白泽的存在更能吸引一只为了谋求永生连反噬都不顾无所不用其极的妖怪?我们知道步衡只是天地间新生的白泽幼崽,九尾妖狐却不知道,向他传递消息的狐妖助理也不知道。周吝回视周澈,目光闪烁,夹杂着难以言表的情绪,不仅不知道,说不定还在你有意的误导下,以为步衡就是那只无所不知的上古白泽,知晓真正的永生之法,或许损耗了一些记忆,却存至今日。这对饱受反噬折磨,并且已经很久没能得手,快要无法维系身上灵力的九尾妖狐来说,简直是比那本禁书还大的诱惑。 周澈歪头,脸上还带着笑:所以? 不知道你是自信到一定能保证步衡安然无恙,还是觉得只要能抓到这幕后的真凶,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周启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是哪种,你都该为自己故意泄露白泽身份和度假地点,为诱凶手出现而置步衡于险境之中向步衡道歉。 你倒是比我想得要聪明,这么一会就把我这一段时间的安排都想清楚了。也怪不得狐妖助理调虎离山的办法没能骗过你,反而被你和周启联手反将了一军。周澈轻轻笑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我要回去休息了。地上这两个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不会耽误你们度假。 说完,他直起身子,竟是真的要走。 周澈!周吝身形一闪,横挡周澈面前,手中短剑直指向他心口,道歉。 周澈微垂视线,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剑,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你是打算和我动手? 周吝!步衡冲过来,一把拉过周吝的手腕,将他的短剑夺了下来,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周澈目光从他们两个脸上扫过,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却被另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父亲。刚才的打斗消耗了周启不少精力,尤其他右肩还带着伤,看起来分外虚弱。 周澈分明瞧见了他的伤,却恍若不察:怎么,你也是想要我道歉? 周启摇头,安静地与周澈对视: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在您心里,从不会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那你觉得我对不起谁,你母亲吗,还是对不起你?周澈双手环在胸前,下颌微抬,唇角明明带笑,却多了几分颐指气使,你可别忘了,害死你母亲的是你,我替你隐藏了谋害亲母的罪,只是将你送进禁地,也是对不起你吗? 是我害死母亲,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也知道,哪怕后半生一直被关在禁地里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时光重来,我也还是会那么做。周启的脸上有一刹那的凝滞,眸光微微闪烁,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她解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