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绵突然笑了一声:陆昀修! 我在。 在陆昀修眼里,江绵弱不禁风无比娇贵,一点冲击都经受不了。他想到这儿便微微皱起眉头,明明是阴暗的环境,江绵却好像在那双眼底看到了刺眼的光芒。 陆昀修在生气,又好像是觉得自己来得有些迟。 但他不是没来,他只是迟到了几分钟,几分钟而已,江绵等得起。 他无意识抬起手,停在男人眼前几厘米,你的眼睛真漂亮。 贵气锋利,暗含光华。里面好似藏着无垠的空间,但此刻那空间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他江绵一个孤魂野鬼的位置,所有的波动都为他所牵动。 他控制不住的伸手,划过对方的领结下颚,但就在这一瞬,鬼怪分明清晰的手指,从行刑者的衣领穿了过去。 江绵瞳孔骤缩成一线,在陆昀修的视线看下来之前,倏的抬高声音:别看! 他碰不到 他竟然碰不到陆昀修了! 江绵缩回手指,退了几步,又木木的愣了几秒,方佑曾经的话如同咒语一样在他的耳旁缓慢回放。 抓不住,碰不到,拿不起。 生前越是在意什么,死后就越是被迫远离。 你别怕,江绵。熟悉的声音跟着一起在耳畔响起,江绵胡乱的应了一声,再回神,就察觉手腕被什么捏住,是丝质手套的触感。 江绵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逃离,他突然很不想让陆昀修看见现在的模样,因为他再如何努力也是一只鬼,和刚才那些丑八怪只多了一个皮囊,他离身赋光明的陆昀修实在是 实在是太远了。 他们打你一个?但这里好像没有别人了。陆昀修话语间俨然把江绵当做了被混混惊扰的胆小鬼。 这句淡然的话说完,方才四周如同炸裂的空气转瞬平静,江绵猛然发觉,几句话的时间,高贵的行刑者又好像变成了和他一起吃冰沙的凡人陆昀修,再没有那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江绵不敢抬起眼睛,声音犹如蚊呐:你、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陆昀修默了默:我看到你在这里被欺负,衣服有点乱,所以我过来帮你。 男人的话语有些颠倒,好像答非所问,但江绵就是知道。 知道陆昀修所作所为都是为他而来,所有管的闲事都能追溯到他身上,从初见就是这样。 而陆昀修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的穿透。 江绵突然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定是那什么狗屁法则出了bug,吓了他一大跳。 但江绵又有些想不通,他心底眷恋那昙花一现的让他狂热的光,然而那道光不论是出现还是隐匿,都好像主动奔他而来了。 他开始有点看不懂陆昀修。 陆昀修到底是一个什么存在呢?让他有些迷惑,好像很久以前,他也如此疯狂的追寻过一个存在,只是那个人对他不好,陆昀修只让他等了几分钟,而回忆那种感受,江绵心中却只有无限的空茫。 好像没有等到。 他的手腕还在陆昀修的掌心,江绵挣了一下,对方便倏的放开。 怎么,嫌弃我啊?江绵莫名更委屈了。本来面对行刑者就小心又自卑,再被嫌弃真的要郁闷死啦! 我没有。陆昀修蹙眉道,只是越靠近你,有些感觉就越奇怪。 刚才听见声音的那一刹,理智不受控制,力量不受控制,感情也不受控制,对他一眼到头的人生来说,江绵就像是突然横亘起来的连绵山峰。 偏偏他翻山越岭还不亦乐乎,江绵身上有他丢失的东西,让他感觉到自己在逐渐真实。 江绵扯正领口,心情复杂道:陆大少爷,我害谁不会害你的,你都不知道你刚才多帅,我都想扑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 陆昀修不太懂这些词汇,皱眉道:地上脏。 江绵故作恶劣的吓唬道:我是脏东西,比地上更脏,我不怕。 陆昀修吸了口气,脱下一只手套,江绵警觉:你干嘛? 再说自己脏我就收拾你。语气冷漠,但那手指只是扯了一下少年的卫衣带。 对比刚才那狠厉的一脚,这一下简直就是双标至极。 江绵早不怕他这种色厉内荏,有恃无恐道:您是天山上最纯洁无瑕的雪花,我是红尘中最微不足道的尘土,单是相识就用尽了力气,我说你所有的欧气不会都花在我身上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