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较,正准备伸手去拿已经盛满的酒杯,就被一个人抢了先。 那人的手擦过他的手背,留下了熟悉微痛的灼热感。 守宅灵小嘴一张:哇哦 江绵:你个三岁半在这儿起什么哄! 但显然不止守宅灵一个惊讶,在场几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直充当高级背景的陆昀修端着酒杯,眉眼冷淡漠然,微微仰头,喉结滑动几番,便是一杯酒,喝完还不算,自己重新倒了一大杯,又喝了下去,然后重复动作,再喝。 陆从白腿都吓软了:哥 洪业心底怒嚎:如果这都不是爱! 桑暮看了眼江绵,神秘一笑,再看向陆昀修,想笑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收起了笑意。 那酒杯不是高脚杯,而是实实在在的大玻璃杯,陆昀修放下杯子,看向陆从白:够吗?他还要刷盘子吗? 陆从白脑袋磕在桌子上:哥哥我错了!够了够了够了!我再也不找小江哥的茬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洪业将佣人准备的香薰蜡烛往陆从白身边挪了挪。 好好一大小伙子,怎么偏偏这么想不开呢,这下踢到铁板了吧,他小江哥可是上面有人! 江绵有些呆愣的看着陆昀修,后者的视线隔着半个桌子看过来,花园夜晚的风有些温柔,让江绵恍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整个春日的风光。 陆昀修好像也没有这么连贯的喝过酒,他此时面色不显,眉头却微微蹙起,想来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从傍晚见面到现在聚餐,江绵第一次主动伸手,低头将牛排旁边绿绿的西蓝花拨弄了一下。 吃点,谢谢你啦。 周围人吃吃喝喝看天看地,只有守宅灵仗着隐形看看自己的主人,再看看江绵这只孤魂野鬼。 好像,有人在心软啊。 陆昀修用叉子弄起西蓝花,唇瓣微动就吃了进去。 他说:猜错了没关系,我在这。 这真是极具安全感的一句话,一如那时在小巷子中,陆昀修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在。 江绵心里突然有些委屈,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就是好像有些遗憾。 硬要形容的话,类似于想吃糖的时候没有糖,好不容易把糖戒了说以后只吃苦,却有人捧着糖果送上门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他现在就有一个愿望他希望玩家不要是陆昀修。 行刑者若是和玩家组合起来,生存死亡并行一线,自己和笼子里被人逗趣而不得自救的鸟有何区别? 况且他和陆昀修自碰面以来,这个人从未表露出分毫亲近熟悉。 散场时夜已深,桑暮赶着回医院值夜班,洪业架着迷迷糊糊哭着喊着的陆从白走了。江绵的腿边蹲着守宅灵,他确实是三四岁的模样,脑后扎着一个小揪揪,三等身,琥珀色大眼睛,小肉脸和短胳膊,浑身散发着萤火一样的微光,漂亮可爱的像一个陶瓷娃娃。 先生去送客人啦? 江绵:嗯。 守宅灵:阿飘哥哥 江绵:阿飘也有名字,叫我江绵哥哥。 守宅灵:好吧,江绵哥哥,先生真的好喜欢你哦。 江绵低头看他:他喜欢我有什么用,他是行刑者,我是一只鬼。 守宅灵挠头:行刑者是什么意思啊? 江绵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没什么,就是你家先生很厉害的意思。 守宅灵:先生知道自己是行刑者吗? 江绵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 守宅灵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很厉害不应该用这个去夸一夸先生吗? 江绵站在窗边,看着荆棘栅栏外的车灯开启,道:做人讲究有来有往,若是你家先生表现不好,我就不夸他了,让他永远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怎么样? 守宅灵气呼呼:狡诈!可惜先生看不见我,否则我一定告状! 江绵笑了笑:你现在应该抱紧我的大腿,就算主人回来了也只有我能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座宅子里待了三年多,憋坏了吧? 守宅灵对了对手指,蔫头耷脑下来:是有一点啦。那天有个人来栽花,我就藏在花丛中,心里想着先生终于要回来了,就好高兴,这座房子因为是先生的财产,又占据了这里最好的位置,所以我才能出现,我以前都是满世界乱跑的散灵对了! 江绵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