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有的求财,有的求官,有的只求开开眼界。 这些都罢了,但是他们还嚷嚷陈胜过去那点“小事儿”。 这也是人之常情,身边出了大人物,总有人爱嚷嚷点从前鸡毛蒜皮的事儿,好显得自己跟贵人亲密,好像连带着自身也高不可攀起来。 可是放在一个要立志反秦的组织首领身上,无疑很糟糕。 司过胡武听说了乡人们传的话,对陈胜道:“乡人们乱说话,会削弱您的威仪啊!” 陈胜心道我一个泥腿子出身,要什么威仪?只笑了笑,倒也没上心,更没有约束乡人。 可孔鲋的一次专门求见,却改变了陈胜的想法。 首先,孔鲋的身世很牛逼,是孔子的八世孙;跟这会儿同在陈胜手下的陈余、张耳都是好朋友。 虽然孔鲋会追随这么一个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很迷。 但是再一想,孟子还说过民贵君轻呢,也算能理解了。 孔鲋的身份决定了,他说的话,一定比司过胡武的更有分量。 哪怕俩人说的是一个意思。 孔鲋找到陈胜,上来先给扣了大帽子,说道:“宫中无道!我王难成大器!” 陈胜可是想要做皇帝的男人,一听这儿还不急了,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于是孔鲋就把乡人闲言碎语之事说了,不过他说得很上纲上线,引用了他爷爷的爷爷的爸爸的话,“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此之谓也。不除此等小人,四海贤士不敢来投也!” 如果只是削弱了他作为王的唯威仪,陈胜其实并不在意,也认识不到王之威仪的重要性。 可是说到四海贤士不敢来投,陈胜却是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能成事,靠的不就是四处来投的贤人名士吗? 这些乡人来投奔日久,但是陈胜并没有给他们一官半职。 可以说陈胜并不任人唯亲。 作为一个耕地的时候就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话的人,陈胜既然自立为王了,当然也有他的政治理想。 虽然他很可能并不理解政治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要做王,要干大事业! 干大事业,就不能被感情束缚。 于是陈胜下令,把来投奔的乡邻故人,交给司过胡武处置。 然而陈胜没有想到的是,胡武为人刻薄,赏罚全按自己心意。 胡武早就看这群乡巴佬不顺眼了,没过两日,便杀了十多个平日嚷嚷最多的乡人。 这一下,陈胜的乡人吓都吓死了!还活着的都连夜逃跑了! 从此,颍川郡的故里乡人再也没有人来找陈胜了,当然也再没有人投奔陈胜的张楚军了。 而这些,恐怕不在陈胜预料之中。 却说陈胜手下另有能人,他们见吴广领兵去了荥阳,而周文一个从前项燕军中看时辰吉凶的也能破了函谷关,都羡慕坏了,于是想法设法说服陈胜,也给他们兵马去攻掠秦地。 这中间有两个人,操作最为清奇。 一个叫张耳,一个叫陈余,这俩人是前文孔鲋的好友。 这俩人有好几个共同点。 张耳是大梁人,娶了富人之女,靠着妻子的嫁妆,跑到魏国做了外黄令——那会儿秦还没灭六国呢,魏国是个独立的诸侯国。 陈余呢,也是大梁人,娶了富人公乘氏的女儿,也在魏国做了官。 所以总结一下,张耳和陈余的共同点: 第一个共同点是,他俩娶的妻子都特别有钱。 第二个共同点是,他俩都曾经在魏国当官。 还有第三个共同点。 第三个共同点是魏国被秦国灭掉以后,也就是十余年前,秦国听说了魏国有俩人很厉害,于是悬赏找他俩。 张耳比较贵,悬赏了一千金。 陈余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卖不上价钱,只有张耳的一半,五百金。 不过秦朝没说悬赏来是要干嘛,是要杀,还是重用呢? 俩人一合计,觉得重用那是不可能重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估计是要杀,于是变更姓名,跑到陈县,做了小小里间门。 没过几年,陈胜造反,就把陈县给占领了。 张耳和陈余又一合计,这是个机会啊。 于是俩人跑出来,打算在陈胜手底下大放异彩。 他俩是这么操作的。 陈余年纪大,看起来比较可信,打头阵去说服陈胜,“大王啊,您看我俩带兵,奇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