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当即领兵南下,要夺回沛县。 而夺回沛县,刘邦也没怎么费力气。 因为蒙盐往南阳郡捉宋留之时,就故意带走了全部士卒,没有留守沛县丰邑。丰邑城中,只有原本的上百守军,维持着基本的秩序而已。况且这些守军乃是本地人,多与刘邦集团的人相熟。 可以说刘邦领兵一至,守军就大开了城门相迎。 刘邦入城,怒对身边人道:“城中财物女人,凡是你们想要的,都可以下手。” 曹参一惊,道:“沛公……为何?” 刘邦怒道:“当初朝廷兵马来到,城中黔首毫不回护于我,个个漠然而立。若当地黔首能报信于你我,或藏匿我们的人,我们当初又怎么会那样狼狈出城呢?” 曹参劝道:“沛公,我们这次占了城,难保朝廷不会再派人来。若此地再打仗,我们失了民心,可就艰难了。” 刘邦也只是一口恶气压了数月,没处撒去,并不是傻。他明白曹参说的才是对的。就是萧何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劝自己。 想到萧何,刘邦心中又是一阵烦乱——可惜失了萧何族人。 他挥手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再次占了县衙,才想起来,“我家人何在?”心里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朝廷把他全家都杀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沛公放心,您家人都在城北院子里,单独住着,有几个朝廷守兵把着门口,只是不许自由出入。” 这会儿刘邦占了丰邑,区区几个朝廷的守兵更是不在话下。 刘邦来了城北院中,先见了正在院子里听外面声响的刘老太公。 “爹!”刘邦左右打量着这座小院,笑道:“怎么样?儿子虽然没有二哥种地能干,但是二哥也没法叫您这么刺激?” 刘老太公是见不到刘邦,担心儿子;一见了刘邦,就气得发抖。 刘老太公抄起地上一截断木,就往刘邦身上招呼,骂道:“整天不学好!险些带累了全家!”他虽然骂着,但是也并不敢真的打实在已经成了“大人物”的儿子身上,丢开断木,斥道:“还不快进去看看你媳妇!若不是她,等你回来,我们一家老小都死光了!” “您老消消气,别把自己气晕过去了。”刘邦仍是笑嘻嘻得,挑开帘子,亲热叫道:“媳妇,可想死我了!” 与往常不同,吕雉并没有迎出来。 她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小声点,孩子刚睡下了。” 刘邦走进去,挨着吕雉坐下,低声笑道:“怎么?怪我来晚了是不是?” 吕雉把案几上那盏油腻的油灯挪远了些。 刘邦打量着忽然陌生起来的媳妇,仍是笑着,道:“城陷期间,你做的事情,也都是迫不得已。我都听底下人说了。不会怪你的。” 吕雉道:“可不就等着你回来赦免我么。” 刘邦听她声气儿不对,道:“你是在讽刺我?” 吕雉提起针线篓来,低头继续给孩子糊着鞋底,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你是要做大事的,我知道。可是孩子老人受不住。这次是有刘姑娘在,我们侥幸没吃苦。若再有下次,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孩子受不住。我妹妹的孩子更小,还在襁褓中,出事儿那晚就发高烧,连着闹了三日,险些丢了小命。我想着……” “你想着?” “我想着……我跟我妹妹先带着老人孩子,找个太平地界,避一避。”吕雉歪头,咬断了线头,手上麻利地理着丝线,仍是不看刘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