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黔首模样。 只里面尉阿撩高烧昏迷, 还躺在草席上。 胡亥这一开口, 直接把蒙盐四人给惊了。 这是……陛下? 陛下还会这么说话? 项羽目光锁定在胡亥身上。 胡亥认出了项羽。 项羽却没有认出胡亥——两日前距离百步的那一记飞戟, 项羽瞄准的是洞开的车门。车外明亮, 车内黑暗,在外面的项羽只看得里面有人,却根本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 “啊,啊, 令长……小的们这就出去……” 项羽眯眼, 冷声道:“你们是此地农夫?” 胡亥垂首道:“啊,令长,小的们……小的们……实不相瞒,小的们原是北地农户, 因赋税沉重,徭役又苦,受不住,带了几个家人,一路逃来的……” “北地农户?”项羽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胡亥心中打鼓,只能祈祷李婧的“化妆”技术够好,给他的脸涂得够脏。 他虽然垂着头,却能感受到项羽灼灼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盯着他的头顶心。 气氛僵持中,夏临渊只觉自己小腿肚子都开始发软了。 忽然,蒙盐出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他凑过去,也学着胡亥的口音,道:“令长,小的们是犯了事儿逃出来的……您通融通融……”他从袖中摸出什么东西递了过去。 项羽睨了蒙盐一眼,接过他递来之物,捏了一捏,似乎是满意于感受到的重量,他嘴角裂开一道冷峻的笑容,“你要怎么通融?” 蒙盐看向胡亥。 胡亥忙道:“小的们就不打扰令长大人了……” 李婧小声问蒙盐道:“你给他递了什么东西这么管用?” 蒙盐从牙缝里挤出气音来,“当然是金饼啊。不然还能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丞相府大小姐。” “你!”李婧瞥了一眼环立的楚兵,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 “慢着。”项羽似乎瞧出胡亥乃是这一群人的首领,盯着他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啊,是的,令长……”胡亥一个个数过去,指着蒙盐道:“这是我大侄子……”,指着李甲道:“这是我外甥侄儿,”,指着夏临渊道:“这是我侄孙……”最后点到李婧,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咳了一声,道:“这是我小姑奶奶。” 项羽皱眉,一面往屋子里面查看,一面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亥赔笑道:“啊,啊,令长……小的家里辈分比较复杂……” 项羽已经看到了里面草席上的尉阿撩,“这人怎么了?” 胡亥忙道:“这是……这是……这是受寒发烧了。” 破屋已经到了最里面。 项羽环顾四周,视线顺着半开的柜门下移…… 胡亥大惊!地上换下来的湿衣裳还在! 不及细想,胡亥一个踉跄扑过去,摔倒在地,将湿衣裳盖在身下,强笑道:“小的、小的见了令长大人……腿都软了……” 项羽嗤笑一声,盯着胡亥道:“你可知道令长大人在寻谁?” 胡亥心中一突,仰着脸,迷迷瞪瞪道:“啊,啊,令长……令长大人的小妾逃了吗?” 项羽蹲下身来,借着破了的屋顶里漏下来的月光,打量着胡亥,道:“我在找暴秦的皇帝。” “啊,啊,皇帝……了不得……”胡亥怀疑项羽都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了,他硬撑着,“小的哪里有那个福气见皇帝呢?” 项羽见他一脸痴傻,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起身对跟随的将领道:“绑了带走!” 他们显然很赶时间,不愿意在淮水以北多做停留。 被王离大军包了饺子之后,项羽杀出来,只还剩了这五十几名亲信精兵。 王离大军还在近旁,留在淮水以北,对项羽来说,太过危险了。 胡亥叫道:“令长、令长……小的们粗手笨脚,只会耕田,如何能跟在令长身边……” 项羽已走到门口,闻言侧过头来,漫不经心道:“令长家也有田要人耕的。” 胡亥一口血到了喉咙,不知道该庆幸暂时糊弄过去了好,还是该担心接下来的命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