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是兵仙,那我所遇之人,岂不是都有来历?” 胡亥也是难得遇到这个么老实孩子,一本正经道:“可不是嘛。比如那个南昌亭长,他原是天上的滚地鼠,从前老去你哪儿偷仙丹吃的;这才有你寄居他家中许久之事。不过他还得不情不愿,所以最后他妻子赶你走了——这便是他的孽障没消完,来世还得做小人。” 韩信听得入了神,“那赠饭给我的老婆婆呢?” “哟呵,那可就是厉害了。”胡亥压低声音,神秘道:“那是王母娘娘亲自下凡……” “啊呀,竟是王母娘娘么?” “可不是吗?她那织云彩的七个侍女都暗恋你,整天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韩信耳朵都红透了,“这、这……” “你可是兵仙!天庭多少小姑娘都迷恋你呢!” 韩信手推着膝盖,惭愧道:“哎,我在凡间竟混成这幅模样,当真是……” “噗嗤”一声,夏临渊乐出声来。 事已至此,跟随胡亥的人,哪里看不出来陛下这是惯常的信口胡诌。 胡亥一眼瞪过去。 夏临渊立刻头望车顶,却憋不住笑声。 李甲在旁解释道:“他这是想到能与兵仙大人同车,高兴坏了。” 韩信微笑道:“我在凡间,跟大家一样,都是凡人,没什么的。” “噗……”这下子,李甲也忍不住了。 车里顿时笑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驾车的吕泽不知前情,听得嘴角抽搐,这怕是接了一车神经病。 胡亥编了个神话故事,诓住了韩信;可是却也叫他无法表明身份了。 身处险境,情势紧迫,胡亥怕此刻表明自己的皇帝身份,叫韩信意识到这一切是一场骗局。 毕竟韩信又不傻。 然而就此错过韩信这样一员名将,也是一大遗憾。 “太丙真人,你说我是成大事之人,值此乱世,何处才是我一展抱负之处呢?” 胡亥先辩驳了一句,“……乱世么?不算太乱。” 他想了想,骤然劝韩信加入朝廷,恐怕太直接了,韩信也未必能接受。 于是,他迂回道:“你知道当朝的抱鹤真人么?” 突然被点名的夏临渊:…… 韩信还真知道,“就是那个几句话劝说李良、田氏等率领大军归顺了暴秦的抱鹤真人吗?” 夏临渊喜滋滋起来——自己名号还挺响的嘛。 “正是他。”胡亥道:“你找到他,他就会指点于你,告诉你该去何方。” 到时候知道真相的韩信就算要狂暴,也是先冲着夏坑坑去的。 夏临渊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皇帝当了肉盾,挺直了腰板,骄傲着呢。 “多谢太丙真人指点。”韩信感激道。 胡亥点头,笑呵呵道:“好说好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马车自然是没有马快的。 然而广陵府境内,若是骑马,万一被盘查,胡亥等人便完蛋了;安全起见,马车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刚停到岸边,胡亥等人鱼贯下车。 百丈之外,已能看到项羽领兵杀到。 吕释之领着一千人马也赶来。 韩信道:“太丙真人,你先走,我断后!” 胡亥胡乱点头,跳上小帆船,手忙脚乱升起船帆。 蒙盐紧随其后跳上传来,摇动船桨,拐出泊位。 小帆船顺着河水流向,吃饱了风力,又只担着胡亥、蒙盐二人,轻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刘萤、李甲、李婧、夏临渊与尉阿撩五人挤在第二艘船上,也紧随其后。 等项羽冲过吕释之等人的屏障,赶到岸边上船之时,已经只能望见两艘小帆船如两只白饺子般大小。 项羽大怒,险些气得呕血,“水军去追!” 然而哪里追得上。 忽然又有斥候来报,“将军,王离大军二十万,日夜兼程而来,不过半日可至广陵!” 项羽恨恨回府,举火把下地牢再查看,却见地牢里面的墙面上,以锐器刻出一行大字: 项羽大将军,吃屁!——弟·胡亥于九月既望 项羽急怒攻心,血不归经,一张口,真喷了一口血出来。 “将军!”左右大惊。 项羽摇晃两下,稳住身形,抹去嘴上血迹,狞笑道:“嬴胡亥!好一个嬴胡亥!” 却说胡亥逃出生天,快活无边,对着江上清风,与空中艳阳,伸臂大喊,一扫连日来的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