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十万。” 胡亥微笑着又摇头,开口道:“只需郡尉拨兵一万。翌日陛下再归咸阳,我必将郡尉擎天保驾之功备述于陛下。而我等率兵,在南边郡县与叛军作战,也可保岭南无虞——至少粮道便不必封锁了。” 从一百万降到一万,就像从巨石变成了一粒细沙。 而这一粒细沙,却能给他以后带来可能的巨大收益,规避巨大的风险。 这样一来,将来不管是朝廷赢了,还是叛军赢了,他赵佗都避开了漩涡中心,到时候可进可退,都有余地。而且也洗刷了他叛国自立的污名。 况且此地士卒,多为秦人,就中有些未能成家的,思乡情切,苦留无益。 打定主意,赵佗伸出大掌,与胡亥相击,“好!一万人马就一万人马!” 胡亥笑道:“赵郡尉真乃英雄豪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佗了却一桩心事,也笑起来,却是点着胡亥与蒙盐,道:“你娘是否比他娘俊,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那就是你娘怀你的时候,一定吃多了香油。” 第122章 胡亥顺势笑嘻嘻道:“等我回咸阳, 问明了我娘, 当初是不是吃多了香油。” “你家人还在咸阳?”赵佗问道。 两人谈话间,已经有点闲话家常的味道。 胡亥道:“可不是嘛。当初咸阳城闹盗贼, 陛下担心我家人安全,于是都给接到宫里去住了。你说陛下对我这么体贴,这么在意, 我怎么能不好好报答呢?” 蒙盐没忍住, 重重咳嗽了一声。 胡亥面色不变,笑着撞撞蒙盐肩膀,问道:“是,弟弟?” 蒙盐一张脸憋得通红, 却也知道情况危机,不容有失,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哥哥说得极是。” 赵佗也不是傻的,一听就明白, 这是皇帝当初把蒙氏家人都接到宫里,作为筹码,赚蒙氏兄弟回来效力。可是此刻这“蒙壮”笑着说来, 倒是一片真心实意。一时间, 连赵佗这样的人精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皇帝当初真是为了蒙氏好?一面想着, 赵佗已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然而再看看“蒙壮”的神色,赵佗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只能得出唯一符合情理的结论:那就是陛下真是一代圣主, 叫人一见就恨不能为他去死啊! 赵佗多年前就随着任嚣来了岭南,根本没有见过后来继位的秦二世胡亥。 而在任嚣病死之前,他赵佗只是龙川县的长官,被委派之前,只见过先帝秦始皇两面。而且当初奏对,他只敢低着头。毕竟龙颜天威,他不敢直视无礼。 所以此刻赵佗才没有认出胡亥来。 再者说了,就算是赵佗真见过秦始皇的样子,此刻见了胡亥,也未必就会往眼前这人是皇帝上面去想。正常人哪会这么想呢? 因为胡亥他干的这事儿就不像是个正常皇帝会干的。 一来是似赵佗这等官员,此前习惯了的是秦始皇那种高深莫测的君王之道;哪里会知道,还有胡亥这样嬉笑无状的皇帝做派? 二来是胡亥太敢冒险了。比如一个正常的皇帝,会只带着两个人就上了阳山关吗? 就算是叫赵佗再猜一万次,他也猜不到这个如此以身犯险的年轻人会是大秦的皇帝。 赵佗与胡亥击掌之后,顺势握住了他手腕,道:“难得有北地来客,留下来一起进晚宴。我也好久没听过北地的消息了……” 胡亥只觉赵佗的手捏在自己手腕上,似烧热了的铁钳一般,不觉心中一凛,脸上仍是笑着,看向赵佗——却见后者正盯着他打量、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此时要走,是走不脱的,还会惹得赵佗更起疑心,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胡亥笑道:“好啊!我们这一路而来,也难得有佳肴!托赵郡尉的福了!” 一时酒菜摆上来,赵佗拉着胡亥相邻跪坐用食。 席间,赵佗先是问了问北地情形。 胡亥自己也不甚清楚,把前番从中年文士那里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跟赵佗讲了。 赵佗已是微醉,摇晃着青铜酒杯,从杯沿上方打量着胡亥,道:“我有一事不明,劳烦老弟点拨。” “郡尉客气了。您只管说。”胡亥笑应着。 蒙盐察觉气氛变化,放下了手中筷子。 赵佗收了笑容,显出两道在他的年纪来说太过深刻的法令纹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