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力推陛下的盐铁新政,先做副史,如今已是执掌天下税金的大司农。我虽不知这楚王究竟如何蒙蔽陛下,但其中少不了大司农桑不俊的手笔。” 刘萤缓过神来,道:“你是说楚王韩信与大司农桑不俊勾结,以石头取代税金?” 吕雉道:“其中关窍我还未想明白,但楚地的税金车里打开却是石头,此事千真万确。只不知是全部车里都如此,还是只有一部分。” 若是一部分,还能说是楚王私自行事,少缴税金。 若全部都是石头,除非陛下是傻子才会不知道。而当今陛下岂止不是傻子,他简直是全天下最难糊弄的人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如果皇帝明知楚地送来的石头,却视楚王为心腹,那只能说明,此事即便不是皇帝授意楚王韩信去做的,也至少是君臣二人的默契行事。如此一来,却置汉王、淮南王与百名列侯于何地? 吕雉准备好的话已经说完。 她端起案几上的果酒,轻呷一口,眼皮耷拉下来,露出一种大事过后的松弛之色。 与她相反,刘萤却是明眸微眯,红唇紧抿,陷入了沉思。 若按照吕雉所说,税金一事,分明是皇帝与楚王唱了一出双簧,引得底下人纷纷中计。而吕雉不知从何得知了内情,不甘不忿,却又不敢跟皇帝挑明——这也的确不是聪明的办法,一着不慎,再无回旋的余地。所以吕雉等来等去,等到她刘萤来做这个传信的人。 “好酒。”吕雉赞了一声,叹道:“楚王雄踞江东,能征善战,不可小觑。他也当真胆子了得,敢做这等欺上枉法之事,可叹陛下一时为小人蒙蔽。”她自始至终都把皇帝给摘出来,不愿与皇帝正面起冲突,“陛下与楚王的情谊,天下皆知。所谓疏不间亲,若论亲厚,纵然我是皇太孙的外祖母,与陛下是秦晋之好,却也敌不过曾与陛下同生共死的楚王韩信呐。当初陪同陛下流亡的功臣们,我熟悉交好的,也唯有一个你了。” 刘萤仍是沉默思索着。 吕雉觑着刘萤面色,顿了顿,又道:“我自然也有我的私心。楚王势大,唯陛下能使其服膺。陛下在,则天下安——可若是陛下不在了呢?我不能不为皇太孙着想。” 刘萤已是想通了,微笑道:“我明白,姐姐不必剖白自己。我送走姐姐,即刻便入宫,把此事上报陛下。” 吕雉大喜过望。在她想来,纵然与刘萤有些情谊,然而这事儿当真棘手,恐怕刘萤要推拒,没想到她径直应了下来。 吕雉拍着刘萤的手,沉声道:“好妹妹,此事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来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刘萤并不在意,起身送她,低声道:“王太后这话就见外了。楚王以石代金,犯下大错,若不是您发觉,不知朝廷还要流失多少财富——这可都是要用之于民的税金。我相信,陛下得知此事,只会赞您高义,绝不会因与楚王的情谊,而徇私遮掩的。” 吕雉一噎,仔细看了刘萤两眼,一时分不清她是在说套话,还是真的这般认为。 刘萤送走吕雉,果然立时便入宫面圣了。 胡亥听说是她来,忙放下手头的事儿,让正觐见的官员去偏殿等候,先单独见了刘萤。 刘萤转述了吕雉所说,不增不减,不偏不倚。 胡亥听完,却是一笑,眉毛都得意得翘了翘,道:“朕就知道她忍不住。” 刘萤讶然道:“陛下您知道汉王太后知道?” 这话说得绕,两人却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等胡亥说话,刘萤已是想过来,更加讶然道:“……是陛下引她发觉的?” “朕可没这么说。”胡亥抚了抚眉毛,望着她笑眯眯道:“朕就知道她会去找你,唯一担心的便是你不来见朕。” 刘萤无奈笑道:“臣的确想过拦下来……”毕竟这事儿细想便知,只能是皇帝与楚王合谋的,若是真问到皇帝脸上,固然如了吕雉之意,然而岂不是坏了皇帝原本的计划。 胡亥笑道:“那怎么又想通了来告诉朕呢?” 刘萤愣了愣,轻声道:“臣不知是否该来传这个话,然而转念一想,此事延续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