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县市的医院就职的同学,在打了几个电话之后,那种不妙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一种从未遇见的流行病,正在附近县市肆虐。 张曼秋抹掉不住从眼眶里,流下来的眼泪,“晓茵,我实在害怕,阿婷前几天还和咱们有说有笑的,现在她人却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才多久啊……跟做恶梦似的,一点也不真实。” 李晓茵只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会好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李晓茵能做的,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而已,她们心里都十分清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摸索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只是拿激素硬撑着而已。 因为和阿泽说了那些话,张曼秋这时的情绪十分脆弱:“我们这几天都回家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孩子。” 李晓茵心里也害怕,却仍旧安慰着她,“不会的。孩子们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我们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再说咱们现在都好好的呢。阿泽和小曦的身体都很健康,抵抗力好。” 张曼秋抽泣着抱怨:“我一说,阿泽就猜到了,不仅叮嘱我要开窗通风,勤洗手什么的,还让我去拿护目镜。脑袋那么聪明干嘛,想瞒都瞒不住。” 想到老公刚才的话,李晓茵心里有点慌,刚才小曦也是这么说的,一定是阿泽告诉她的。 这俩孩子,不会都知道了吧? 李晓茵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小曦,拨了几下按键后,又将手机关上了。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这样突然不回家,现在那两个孩子,肯定也在担心着。 想到方才电话里,女儿强忍着哭泣的声音,李晓茵心中一酸,连忙用手将眼角的泪擦掉。 阿泽家的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虚地掩着,林曦拉开门,走进阿泽家里。 天色将晚,房间里却没有开灯,夕阳的余烬,将云朵渲染成暗红的颜色。 天空一半昏暗近黑,一半暗红似血,浓墨重彩的,压得本就心情沉重的林曦,喘不过气来。 阿泽孤零零地坐在沙发里,电话就放在一旁,他双手抱着身体,缩在角落里的样子,格外脆弱。 “阿泽……”林曦坐到阿泽身旁,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任何话语,在现实面前,都是如此苍白。 她的声音,像开关一样,将室内仿佛静止了的气氛触动。 宋泽身体微颤,像蜗牛从壳中,慢慢地伸出触角一般,缓缓伸出双臂,将身旁的人抱住。 林曦没有躲避,任由阿泽的手臂将她缠紧,她用手揉着阿泽的头发,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上辈子,忽然住进学校里,茫然无措的她,每当心里害怕得受不了的时候,阿泽总会出现,他一直在安慰着她。 那时的阿泽,声音温柔,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一遍一遍地给她信心。 十八岁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同样只有十八岁的阿泽,他的心里其实也一样脆弱,也在时刻担心着,生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是那时的自己先没用地软弱了下来,向阿泽发出了寻求安慰的讯号。所以那时的阿泽,只能坚强,只能那样微笑着安慰她。 或许在寂静孤独的夜里,上辈子的阿泽,也曾经因为担忧,一次次地哭泣过。 林曦无从得知,上辈子阿泽的心情,因为那时的他,向她展示的,只有他坚强的一面。 可是这辈子,经历了许多事情,慢慢变得坚强的她,也可以安慰阿泽了。 虽然她仍旧会哭泣,可是现在的她,也可以拥抱阿泽,给他力量。 谁没有脆弱的时候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