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可是医生既然这样诊断,她也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或许是孕期吃了什么不好的事物,才刺激孩子的大脑发育的特别缓慢。 当我对什么都没有反应时,却唯独对颜色特别敏感。因为魔方上面有很多种颜色,当我第一次见到它时,眼睛立刻亮了。 这个魔方还是我在路上捡的。那么破旧应该没有人会要了。我便拿回家了。 后来妈妈知道我对颜色敏感,便让我去学了画画。 小张宇看我玩魔方这么好玩,在阿姨的鼓励下,便向我走过来。 他的个头很高,虽然我们是同龄人,可是他却比我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我看他,就得扬起头。这让我很不舒服。 而且我还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喜爱的事物。 没想到他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我。 我本来以为他会和我抢玩具。所以我像动物护食一样将魔方紧紧抱在胸前。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意思是如果你敢抢我的玩具,那我们就打一架。 可是他却给了我一颗糖。 很长时间的沉默。 见我没反应。妈妈连忙跑过来,带着歉意对他说。 “小妹妹不是不喜欢你的糖。她的反应比你们慢。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张宇。然后伸出小手将他的糖拿走了。 我笑了。张宇也笑了。 我们从那时就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一起去玩滑滑梯,一起去游乐场。一起放风筝,一起在昏暗的楼梯里玩躲猫猫。 我早把他当作亲人看待。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一样。 可是自从他学了医以后,我却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他阴郁的脸,动不动就悲伤的表情。让我很难过。 一场暴雨之后,落叶一层一层。 我们一路沉默着走回医院。 我怀抱的那些花开始枯萎。那些蓝色的花正带着腐败的气息。 突然想起在杂物室里,在我睡着的时候,是否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我总是出现幻觉。 在我半睡半醒意识模糊的状态中,感觉有人用温热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我试图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是谁打扰了我的清梦。但我太困了,只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让张宇不要悲伤。这个暑假快要结束。很快我们都会回到各自的生命轨迹中去。我没有问他实习的怎么样。其实像他这样即使过了今年,那么明年呢。他将正式毕业更真实的参与到医生的角色中。 而我即使不喜欢这里的工作,仍想着在这短短两个月中更完美出色的完成工作的任务。 我看着张宇,就像第一次他见到我就把自己的糖拿给我一样。我将陪伴在身边很多年的魔方送给了他。 “张宇,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把它丢弃。这是我最初感应世间美好事物的源头。我把它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或许别人送东西都会送些好玩的,有纪念意义的。而我送出的却是一个扔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捡的魔方。不值钱。 他没有要。 他知道我对这个魔方的喜爱。 “蓝蓝,不用担心。我会好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他勉强带着笑意。 一片树叶落在他身上。他穿着灰色的条纹短袖,站在那棵大树下。看我的眼神还如十几年前那样真诚。 而我看着他的眼神,是否会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隔阂? 街道上车来人往。我们在医院的门口挥手再见。 我背转身离开。 像四年前,我们在车站青涩的告别。那时我要去外地的艺术学院上学,而他则留在了本地上大学。因为他想要留在父母身边。那时的他开始不怎么向我说心里话,他总是告诉我开心的事情。却再也没提过让他难过痛苦的事情。 我走了很远,等公交车的间隙,我回头望了望他身影。 他还站在那里,但已经模糊成一个小黑点。被浓烈的阳光包裹着,越来越小。公交车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些蓝色的花终于抵不住阳光的炙烤,枯萎了。 那些蓝色曾装饰了一个女孩的梦。 我的泪水流下来。 为女孩,也为这些花短暂的生命。 公交车载着我向前驶去。车厢里人多的依旧没有座位。 有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将我和张宇越拉越远。曾经我们站在相同的位置。如今,我们随着各自的河流奔腾而去。 我知道在分别的这四年,我们都为各自的成长付出了代价。M.iyIgUO.net